清蒂桥畔,我寻你千百度
千言万语,难抵心中无限牵念。
思绪翩然,回到那段青葱岁月。
我依旧伫立在相约的旧地,遥望着你归去的路。
题记
相传,有一个叫做骆斌的才子。
有一天,他进京赶考从这清蒂桥边路过。他看见桥头的荷花祠于是便进祠内想要在荷花神像前许下高中的愿望。荷花神见他英朗不凡又挺有才气而动了凡心,于是化作温柔貌美的女子向他出了三道题。
第一题:花神要他,不下桥,不沾水,不许用竿吊而取出桥下水里的鱼。
骆斌不急不忙,要书童取来竹篮和绳索,将竹篮系在绳索之上放下桥去,待鱼游进竹篮之中便赶忙提起手中绳索将竹篮提上了桥,并扯下衣角的襟布缠在手上取出篮中的鱼。
花神称之:妙哉!
第二题:花神问他,“有一口古井,大约七米深,有个蜗牛从井底往上爬,白天需要爬三米,但晚上由于打滑,会下坠两米,请问,这蜗牛,几日才可以爬出这口井?”
骆斌不紧不慢,掐指一算,是六天。
花神惊奇的问道:“旁人算都是五天,为何你偏偏说是六天?”
骆斌解释道:“题面上所规定的,这井口是正好七米,蜗牛爬三退二,也就是说,开头四天,爬了四米,最后一天,也就是第五天,剩下三米可以正好爬完,这是常人所的理解。可是七米,实际上只是这井的深度,须知道蜗牛爬够了井深,也是出不来的,它还需要努力一下,才可以爬出井口。当蜗牛爬到第五天,刚好到井口时,正好是走完三米天黑了,所以只差一步的蜗牛只好在井口待着过夜,夜间又下坠了两米,那么当它醒来时,应该距井口还有两米。于是蜗牛继续努力,等到第六天才终于爬出了井口。”
花神笑道:“真不愧是骆才子。”
第三题:花神问他,“常人总言山高海深,试问世间可有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事物?”
骆斌略加思索,轻笑道:“此乃人心是也!”
花神轻笑:“郎君此去定能金榜题名!”
偏偏只是这一笑,便将凡夫俗子骆斌看的傻了去。
莫过半月余,只见骆斌骑了高头大马在随从拥护之下而来,原来竟是他真的中了状元要来荷花祠里还愿。于是,花神又化作那女子站在桥下花神亭等候。
岂料此事被天上的玉皇大帝得知,竟在骆斌来的途中多出了一道山。骆斌因记得来的时候并没有遇见过高山而怀疑是自己走错了路于是折返回皇城之中,却被皇帝错爱赐为驸马与当朝的舒兰公主成婚,从此骆斌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城。
而荷花神,因动了凡心,被玉皇大帝禁足在桥下的花神亭里,直到她赎清了自己的罪过才得以返回天庭。
多出来的那道山便坐落在这座城的南边,世人称之为南山。
回忆像是个说书的人,行走在这清蒂桥畔,不觉想到旧日里的这段传说。
荷花祠,是女孩家常去的地方。在长辈们的口中常说,得花神庇佑的女子,会幸福。因此每逢初一或是十五,生女孩的人家总是兴这拜庙会的过法。在花神像前带着自家的女孩儿祈愿,父母亲总是期望自己的子女过得幸福的。
当初的我自然也是众多拜庙会的女孩之一。我总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要祈求什么,似乎优渥的生活条件之下我已是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于是每逢庙会我总是想方设法的躲开了去,实则是躲不过的。最后总要在那些长辈们的威严之下乖乖的跪在花神像前听着她们的念叨,终是跪着睡了过去。
渐渐成长之中,我对那些鬼神的说法看的淡了去,却也醒悟。弄了半天这也不是什么祈求平安的庙会。那些在花神像前的祈愿,只是为了给自家的女孩子求个好姻缘。听那些老人们说,之所以花神一定会庇佑跪拜她的女子得到幸福,是因为花神自己经历过这被人拆散的命运,而天性善良的荷花女神一定不会让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发生在她所庇佑的女子身上的。
“要是说跪在这泥像前就可以求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还要我们去学校里读书做什么?”我抬眸望着身后那人。
“这个我不知道,或许这只是你们女孩家的事情和我们男孩子不一样吧。”饶他是读诗书的学子却也被这民俗之事难到,皱起眉头的样子活像个小老头。他向来是不爱和人说话的,除了我。
他是伴我一起长大的子建哥哥,比我大四岁,从小就住在我的家里。虽然没有血缘之亲,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比亲兄妹还真挚。
对于庙会求姻缘这事,我只道是无稽。只是每逢有庙会的节日里,就按照那些长辈们说的去做。
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却也都相安无事。
唯独,那一次。我九岁。
只记得那时正值盛夏。是那一年的花神节。
那天的天气非常的闷热,似乎预兆了暴风雨将要来临似地。
按照以往,我应该早上起去祠里跪拜花神,等到晚上再在花神亭里放流水花灯直到花灯流到湖中心这一年的祈愿才算完。可偏偏我生了场病,这些天一直都在混沌之中。
早晨,我还在睡梦之中只觉得有人伏在耳边叫我醒来,费了好大的力气睁开眼睛才看见原来是母亲和子建哥哥。我真的是没了力气去不了荷花祠。母亲说,“去不成就算了吧,庙里人也是多的紧,只怕到时候再挤出事情来。”
母亲的担心并不是多虑。每年逢花神节,赶庙会的人总是多的数不过来,我每次都是赶早了去的,因为花神祠离我家不远。今年我都熬到了这个时候还起不来,看样子是去不成了。
傍晚的时候,闷得慌。我勉强的撑起去开窗子。却被从外进屋探我的子建哥哥撞见,他忙扶过我将我抱了起来,却不是把我放在床上。
他把我带到了荷花祠。扶我坐在花神像前,像那些长辈们一样拿起香烛要我合掌默念祈求的愿望。他不是第一次来荷花祠,却是第一次在花神节这天进了这里。
他带我进完了香,就自己跪在了花神像前。
我不知道荷花神会不会保佑男孩子,亦不知道荷花神能不能听见他的祈愿。反正我是听见了。他说的是:佑我妹健康平安。
从荷花祠里出来,他把我抱进了花神亭里,从花尼手中取了两盏流水花灯拿在我的面前。花神节的习惯,流水花灯需要祈愿的人自己点燃,自己放在湖水上才会灵验。他拿着我的手点了其中的一盏,抱我到湖边让我自己放下去,随后他又放了他的那一盏。我们一起守在花神亭里,直到花灯流得很远很远我们才离开。
没过多久,我的病就好了。
似乎是花神听见了子建哥哥的祈愿。我记得那一晚的花灯,流了很远很远,花神因该是收到了我们的祈愿了吧。不知道,我的愿望会不会实现呢。
病好后的一天,我说想要去花神亭坐坐。母亲不放心便要子建哥哥和我一起。
我们并肩坐在亭里。吃着花尼送来的糕点。
那花尼看着我们笑道:“都说你们俩兄妹素来亲厚,我今儿个算是见到了。”
花尼的年纪比母亲大得多,自打我有了记忆就见她在这祠里。后来我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家去,她却回我说:“从没有过家。”其它的她再也没有提起,我也不便去问。
那一天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大雨。因为我的病刚好不便淋雨,所以就和哥哥在荷花祠里用了晚餐,听了那花神的故事。花尼握着我的手,笑说我定是得了花神庇佑的女子。我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便和哥哥匆匆离去。
回家的路上,走在清蒂桥上,他牵着我,为我打伞,他说:“桥的尽头,会有花神,她会守着我的幸福。”
回首往事,不觉已泪满衣襟。
独立桥畔,思绪也不受控制。
清蒂桥的记忆,似乎只有这么一段。
自我病愈,没过多久我们就举家离开了这个有神灵庇佑的镇子,自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来拜过花神,也从未放过花灯。
再后到来,由于家族和邻里的诸多因素,子建哥哥终不能继续在我家呆下去,独自离家另寻了生存之道。
那时他安慰我说,终有一天他会回来,会带着我的期盼再次回到我的生活之中做回我的好哥哥。
我亦日日夜夜祈祷,希望终有一日,我的家能够团圆。我的好哥哥还能再次的带着我,在荷花祠里为我的幸福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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