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那边

2011-11-22 09:55 | 作者:子 亦 | 散文吧首发

午后,最烈的艳阳下,在最干涸那片土地上,那片永远只存在于大山里的土地上,有一对父子正在劳作着。他们那么努力,挥洒着自己的汗水,只为生存……

儿子埋着头锄着地,似乎很努力地压着自己的头。可却还是在控制不住中抬了起来,看看山的那边,再看看父亲。那眼里,尽是渴望。

山的那边,在山的那边,是一个城市,一个繁华的大城市。儿子已经拿到了来自那座城市的高中录取通知书。可快乐终注定只有一瞬,因为他知道,那么清楚自己去不了。家里没有的经济能力。所以,他只是渴望,只能渴望,那么深那么深的渴望……

“山儿,认真点,别磨磨蹭蹭的,今儿俺们必须把这块地耕完呢!”父亲见儿子做做停停,便轻声呵斥了他。

“哦!”儿子轻轻应了父亲。

……”儿子看了看父亲,欲言又止,便继续耕地。

好一会儿,儿子又那么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凝望着山的那边,凝望,久久不愿转开视线。

是今天吧,9月1号是今天吧,该报名了。

父亲将儿子的行为都看在了眼里。他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意味深长地叫了声“儿啊”。

久久,父亲才开口,“不是爹不让你去,是……你知道咱家的经济能力,我……”父亲眼里不自觉的含了泪。

儿子收回了凝望的眼,看看父亲,他看到了父亲的为难,深深地低下头。儿子小声说“爹,不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我……不去了,真的,真的不去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些话,泪盈满眼眶。

儿子想到了他的母亲,那个在脑海里已经完全模糊了面容的女人,可她的话却依然清晰。儿子将永远记得,母亲临走时含泪对他说:“山儿,不是娘不要你,是我在这儿实在待不下去了啊……我的儿啊,是娘对不起你啊!”

他记得,那时正好是秋天,有叶子飘落的秋天。突然感到一阵凉风吹进心里,背脊有点发抖,

远处,有叶子在飞,像个可怜的被舍弃的孩子……秋天。

其实,儿子一直都明白母亲为何离去。这里太荒芜,太贫苦。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很努力地学,只为有一天能走出这个地方。他想将父亲也带出去过过好日子。他还想找回母亲,想一家团聚……很想,很想!

可是,这一切,又都因为贫困而无法实现……

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埋头继续耕地。父亲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山的那边,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秋天的太阳很快就落山了。在不太明亮的天空下,父子仍然劳作着。父亲突然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山的那边,太阳落在那儿,显出一片金黄,似有金子在闪烁。“或许山的那边真的有金子吧,不然孩子他娘咋就一去不复返了呢?”父亲想着,忽然开了口,“山儿,你去吧,去上学吧!……”他想,儿这下出去,有出息了,可能还会寻上他娘吧,这样就一家团聚了吧!

儿子停下手中的锄头,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地问父亲,“爹,是真的么?”眼神又猛地黯然,“可是,钱……”

父亲笑笑,拍拍儿子的肩,“一切有我,你放心去上学吧!”他朝儿子点了点头。

儿子振奋了,他想,“我一定要有出息,我一定要寻上我娘!”

夕阳下,父子存着同一个——在山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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