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深秋

细细算来，有半年的时间没用心写过东西了。时至深秋，曾经是喜欢在这个季节写点东西的，前年的这个时候写过诗《深夜里的思绪》，去年的这个时候写过《梦回初秋》。仍记得那时写诗的情景，一个人站在宿舍阳台窗口边，听着优美的钢琴曲，托着下巴目光呆滞地望着楼下路径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寒风吹来，击碎了思绪，把我从记忆中拉回来。匆匆一年已过，又至深秋，是该用心写点东西了。

刚才翻了翻以前写过的文字，凌乱的脑海里忽然充满了惆怅，在这静静的夜里散开，扑向无法克制的梦境里，我想，在这样一个繁杂喧闹的生活中，即便到了晚上也不会有人注意一个用笔临摹似水年华的人吧，也许，曾经太多的美好我们都已遗失，那些刻骨铭心的悸动，那些沉淀在心底的酸楚，那些过后不曾被触碰的真情，也都已消失殆尽，像此时的夜——渐渐深去。被岁月放逐的我们，却像一颗颗尘埃，随风散落，渐渐地没入尘世。前段时间，某个晚上无聊地翻看着人人网上的日志和照片，后来居然在一个人的相册中发现了校报电子版的图画，仔细一瞧，每版里面都有相册主人的一边文章和我的一篇文章，顿时我惊愕了。那些写诗的日子，那些歌哭的日子胡构成一幅幅精美的连环画在我脑海中一一闪现。风雨涟漪，时光流水，过去了那么久，我终于在今天才把那些时光看得最清晰。此时，窗外浅浅的月影摇曳着黄叶，也许下一秒哪片黄叶就会落地，甚至在我这句话还没写完时就已经有无数片黄叶舞动着轻薄的身躯和岁月告别。所有的生命都是一场繁华的历程，可一切如歌，一切如梦，掺杂着不舍，即便如此，往昔如梦幻般的倾听及那些秋波流转间的欲言又止的细节，都如一杯香茗，在眼前让我细细端详着，慢慢品尝着，时不时扣动心底不曾开启的心扉，仅此而已。

我多次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从一个很熟悉的地方忽然无缘无故来到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像《异次元骇客》里的人物一样，我这是在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然后看看周围的一切，哦，原来中间经历了那么多，只是那些过而即逝的东西我们都难得去回忆，仅仅是省略去，像不曾发生一样。上周六晚上在路上慢慢走着，一片黄叶从我额头坠向地面，我顿感满身凄凉，弯身拾起那片黄叶，仔细观看着它不太清晰的脉络，也许曾经它也想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而不受季节轮回所控制，也许它本身就是一个独立完整的生命，之所以落下是因为是因为在这个时光的轮回里，它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做完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它的坠落不是生命的句号，而是省略号。风中飞舞的落叶，在斜阳的注视中，盈满金色的华服。拾一瓣落叶，聆听，秋的私语。旋转岁月的成熟，走过四季，一路娇媚，一路欢笑，站在时光的路上，然后，独步人生。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凉的不是西风，而是被岁月轮回所控制的秋，谁都逃不过这种凉，就像逃不过一秒秒的时间流逝，而只能看着它们悄悄流逝，无可奈何。尘埃易洗去，安然地等待浮华落尽后的彻悟，可始终悟不透的是心里欲言又止的生命轨迹，像混迹在攘攘红尘里的人群，无论怎样去铺排，之后总会有痕迹留在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那一抹抹熟悉。如果生命没有遗憾，没有波澜，我们是否会顺从时光的轮回，平静地走过春夏，走过秋冬？如果现在的我们能回到过去，我们是否该向自己妥协？其实，一切都没有答案，因为时间不会忘了走动，不会忘了带走什么。年少的人会在岁月里渐渐沧桑，如黄叶般片片零落，于是在人生的浪涌滔滔间，浮浮沉沉，潮起潮落，终于可以在心中默念千遍：往事如烟。

四季轮回，岁月无情更替，当秋叶飘零，我们只是在欣赏生命的一种形式，虽期待着春天的到来，可我们却无法如那一草一木，在轮回当中期盼展望自己的风采。就像此时此刻的我，执笔想在逝去的时光里留下些什么，拾起那些年华渲染下的落寂时光，仅为纪念那些不舍的回忆的过往，经年累月后，翻开那些泛黄的纸页，温暖，依旧如初。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半。我放下笔走向窗台，还是想透过窗子看看深秋的模样，像曾经的那些年一样。楼下是一排排的树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更加昏黄的颜色，想必不久后树木便会光秃秃的了。貌似自古以来文人骚客笔下的秋都是凄凉萧条的，于我而言，秋是生命轮回的一个过程，没有它便没有春天的万物复苏，如同我们的生命一样，没有一番打拼，就不会成就一番事业。也许是这个原因，我虽多次写过关于秋的文章，但始终写不好，也不敢再去写。

置身芬乱繁杂的校园，我还是想仔细回想乡间的秋的模样，我一直认为，在学校里仅凭那些树木是分辨不出秋天的，因为学校里的树木多是常青树木，如果没有天气的变化，真的让人感觉不到秋的到来。在秋与冬的夹缝里，我没有丝毫的欢喜，却独感满身孤寂。望着静静的岁月从眼前流逝，思绪忽飞向远方。其实，在落叶飘零的季节里，独享一份悠然，静默时光，静静地，挺好。我想，在这月盈入水的秋夜里，或许很多纠结的心事都会换化为泡影，在影影绰绰的情境中慢慢消融于心灵的一隅，或平静，或激荡，或声声叹息，就像那些慢慢被时间冲刷掉的记忆和被遗忘在岁月角落里的朋友，再也不会在我们的生命中演绎那些宫商角徵。世事沧桑，最美的地方往往是我们无法驻足的天涯，可是，很多人很多事过去了便与我们再无了交集。

夜很深了。我想，今夜梦里，定回落也片片吧！

2011-10-29周六

学校宿舍

李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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