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秋叶

阅读秋叶

秋季如同一个图书馆

漫天散落的叶片都是纷繁的书籍

每捡一片都能读到

叶子的人生

树的人生

根的人生

大地的人生

把自己当做一片树叶吧

你就会觉得

叶片上的每一个脉络都是你的血管

某一个膨胀的疙瘩

都充满了青春和生命的张力

没有一片叶子有着相同的形状

就如同宇宙中没有一个相同的星球

人群中没有一个相同的人生

宇宙是大人生

人是小宇宙

叶子的人生你们都无法探究

每个季节的叶子都充满了泥土的芳香

只是冬季的叶子隐藏在雪地

隐藏在泥土之中

二月里

叶子便顺着树干爬上了枝头

你能分辨出哪一片是昨秋的留恋

原来人是可以像叶子一样生活的

其实人是像叶子一样生活的

爷爷去世了

如同一片落叶

辗转着从风中摇落

爷爷的生命在时间中陨落

堂屋里的棺材是送给爷爷最后的礼物

爷爷在纸钱的灰飞烟灭中微笑

哭泣

阴阳用《江上吟》在爷爷的头顶拼命标榜着爷爷的功绩

或者爷爷面对死亡的豪迈

掐头去尾的唐诗盖不住悲伤

李白说——仅仅是送别

那么——我的爷爷难道在用另一种方式复活

庙滩里多了一座坟

堂屋里少了一个人

阴阳在炕头坐着爷爷曾经坐着的位置

还用了爷爷喝过的杯子喝着浓茶

难道他总是用喝茶的方式来体验生命的苦涩

女人的哭声惊动了酸果树上的枯叶

叶子便顺着悲伤的气流飘飞

爷爷下葬那天正好是霜降

碎片

秋天的阳光是微热的碎片

散落在屋檐

散落在树枝

散落在人们的双眼

而当它散落在小河时

山的阴半面便铺了一层光亮

他们说冬天就像一个老人

零零碎碎记起的都是些童年的故事

我想——深秋时这个老人便已经老了

所属专题：2011国庆节诗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