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入窗

2011-11-06 00:30 | 作者:yhc__001 | 散文吧首发

1

站在阳台,可见两棵树,一棵是榆树,另一棵也是榆树。墨绿染翠,阔而圆润的树冠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似的,一如她的学名——-圆冠榆,直白而贴切。树干看不到,因为我住二楼。树冠几乎拥堵了整个阳台,抬手便能触及,甚至连踮一下脚跟的程序都被免去。

日日可与青翠相厮,你的心不清也清了。这,好像是句禅语。

一个初秋的周末,天空依然朗隽。晨练回来,进门端起茶几上的水杯,还未到嘴。一阵鸣声起,很近,像在身边。循声一看,见一只半个拳大小的麻雀,正落在开启的阳台窗台上。

体态修长紧致,羽毛爽净华亮,精灵般的小家伙,舞动着轻盈的碎步,极像一位展示一件灰色绸缎时装的时髦模特。而此刻,它不停的转动着小脑袋,不紧不慢的声声轻鸣,算是和屋主打招呼吧!

是请“客人”进屋一叙(准确的说,应该是进窗一叙),还是就这么隔空对视?作为主人的我,反倒一时没了主意。不是我生客,而是怕些微的怠慢,会惊扰了客人。想想,在曾经的一段岁月里,人们对它们是何等的不友好,莫名其妙将其无端列入“四害”之列欲除之而后快。才过去几年?尽管人们很快就纠正这一历史冤案,但是,带给它们心中的恐惧,我们尚且还在悔恨中,它们便能遗忘的干净?

我下意识的固定了身体,并极力端稳手中的水杯,免得泄出了动静。由于勾腰扭头的姿势,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些站不太稳了。于是,我两眼直直盯着阳台,缓缓的直起腰、端正头。小家伙居然没有惊着,只是略显迟疑的停住了鸣唤。想必它是在揣测,屋子的主人对它的不请自来是否欢迎呢?

我看着它,它瞧着我,我们就这样彼此相互打量着,谁也不愿打破眼下这份天籁般的宁静!

一人一鸟,相互对视。这样的美景,让人心动。我终于明白,美景是要镶嵌在窗子里看的,就像美图配了画框。

2

记的几年前,也是初秋的一天的正午,下了场难得的长,干燥的空气一下子湿润了许多,一连几个月的燥热也被赶跑,人也跟着爽亮了起了。于是,打开家中所有的窗子,想让世界的润泽全部纳入,再也不被热气烦扰。

我正在厨间,夫人蹑手蹑脚走近,神秘的对我耳语:一只鸟飞进来了。在哪?话还未出口,就被夫人捂住了嘴:小声点,不怕吓跑了呀?看看神神叨叨的夫人,我也被一种莫名的好奇所感染,慢慢提步,探头一看,果然一只麻雀已经跳上了餐桌,旁若无人的叨着盘内的馒头,还不是叨起散落在桌上的碎屑……

景象太美,只遗憾手边拿不到相机,否则,一定是一组非常温馨、可的水墨写真。

许是我们的探头探脑被发现,翅膀一抖,小家伙直向卧室飞了去。飞进卧室的小家伙,很快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它钻进了“死胡同”——卧室的纱窗是关上的。意识到大事不好,开始了拼命“突围”,显然,所有努力都是徒劳。

看着惊恐万状左突右冲鸟儿,夫人起了恻隐之心:放了吧?我也清楚,自由的飞鸟,一旦被关进笼子里,结果只有一个,区别仅在于是迟是早!

赶紧打开了所有的纱窗。经过近半个小时的僵持,慌不择路的小家伙才从餐厅的窗子箭一般飞了出去。看着快速从眼前消失的鸟儿,我忽然在想,吓坏了的它,会去哪里?它会找到自己的妈妈?它会像受到惊吓的顽童一样躲进妈妈的怀抱,大声号哭,以消却心中的惊惧,寻回原有的安详吗?

此刻,老“友”相遇,可以想象到我的那份激动。只是,我不会再有“强留”客人的丝毫念头了。

3

看着窗台上的可爱的精灵,我忽然想起钱钟书先生的一篇散文,《窗》。文中有对窗的一段描写,幽默,一如大师的妙笔,字字精彩。

“又是天,窗子可以常开了。春天从窗外进来,人在屋子里坐不住,就从门里出去……当然,门是造了让人出进的。但是,窗子有时也可作为进出口用,譬如小偷或小说里私约的情人就喜欢爬窗子……”

现在,窗子里果然有“人”进来,只可惜“爬窗子”的不是“私约的情人”,仅只是一只麻雀而已!

4

小鸟入户,之于哈密石油基地,就好比梧桐引来凤凰。

回想若干年前,脚下还是一片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戈壁。现在,不但到处郁郁葱葱、树茂花艳,而且年年可见许多不知名的鸟儿,甚至不约而唐突造访的喜鹊、布谷鸟……

现在,吐哈油田,早已成为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梧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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