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2011-11-04 18:51 | 作者:ゝ定 格 s m | 散文吧首发

细数这漫漫车程。繁华似锦,而我们终归只是过客,琳琅满目,而无奈我们望而生畏。许多美好的期待都只能隔着一层面纱,恍如水中月,镜中花,却也是,曾经点缀了那些无处安放的,靠着这,对生活又多了那么点期许。我们都是鲜活的鱼儿。鱼的比喻很贴切。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该庆幸有位子可坐,不然分秒都将被这腿的酸痛拉长。又上来了几个学生和一个中年男子,已经没座位了,只不过多了几个遭罪的人。学生倒是安安分分的找个位子倚靠身体,但那个男子却是四处张望,极力的想寻找一个座位,而且好像极不甘心的样子,把头探来探去。我竟有些鄙夷,虽然我坐着,但这绝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一次从我这里扫过,我有点厌恶的把头朝向室友,全然漠视他那泛着点贼光的眼睛。一个大男人有必要么,为了找一个座位,如果是老弱病残或孕妇,我会让座位的,我想,而且他自己也该庆幸不是需要别人体恤让位的人。这样想来,我的不满又愤愤的,转头看他身子极长,头上戴着一顶滑稽的帽子,眼睛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却始终不肯安分,忽悠忽悠的把车里面巡视了个遍,极力想把眼睛睁的更大些,却是无济于事的,我有些可怜他了,也许,他真的需要一个座位,也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竟也发现了他有些异样的地方。

我看到他手使劲的抓左边的衣服,一下又一下的,与此同时,始终没有放弃他狭细的目光,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没有任何恼怒的迹象,我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现在想来,我那种带着猎奇的心理是很残忍的。他似乎在挠痒,一下又一下的抓着衣服,显而易见,一切都是徒然的,他太瘦了,以至于手根本就接触不到他的身体,整件衣服更像是套在他身上的,而他的努力则让我想起来了一个人左手拿纸右手捏着拳头狠狠砸向纸的情景,结果可想而知。而且,我注意到他身体有点不明显的晃动,我有点不敢确定他是有那么点不协调还是或者是一个病人,想到这里,我有些惊恐,我随着碰了碰室友的手臂:那个人是不是又点问题?室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我慌了,为自己开始的鄙夷,泛滥的可怜。窥探了别人的缺憾,我开始觉得我要弥补,为了我一切不安好意的在心里的对他的描摹。我想给他让座,可终归只是想,车上的人知道他异样并且研究他那么久的只有我一个,我是有负罪感的,虽然因我后来最终没让座而听起来让人可笑。起来让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是,能想象随后车上人诧异的目光,足以让我不安,大家都没看出他跟我们又什么不一样,也许别人会以为我矫情,顾摆一种纯粹好人的姿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做好事也被看做一件很奇异的事,有时候很善意的一个小举动也会被猜测成很多种意图,随之,很多言论也就滋生暗长。也许,他为着自尊也不会接受我的让座,又或者,他真的一切正常。不经意,我会想起他也许也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父亲,一个蹒跚踌踌的七旬老太的儿子,如果我是他的亲人,我眼里会又怎样的悲苦,会叹息出怎样的冷气,会感叹这冷漠冻结了天么?我再次扭头,只把眼光放到茫茫毫无生气的村落上。我彻底被自己的怯懦折服了,于是,我觉得我还是不殷勤的好,只盼望他能早点到目的地,少受点疲劳,晃动。为了能心安一点,我把目光从他身上拿开,闭着眼,背后靠在座位上,放着歌。始终不能平静,心被扰的乱了一片,纷纷扬扬,零零落落的无以名状。我保持着姿态,生怕一个微细的动作又惊扰了无法安定的心。等我终于鼓起勇气再看他的时候,已不见了他,我暗自高兴,也许他早就下了,待我收回目光时,分明看到他坐在前面,哦,有人下车了,他终于找到座位了。我绷紧的心总算忽的落下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不能确切这一幕曾在多少人身上上演过,却是对那人那种孤苦无依的境遇有过切身的体会,生活总是变相的鞭策我们,诸多理由的磨难,无法抗拒,唯有默默接受,并虔诚的为它开脱:生活的意义正在于它变化莫测,我们行走在这样一个过程,在它的主宰下体验它,如此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悲伤,于是,悲伤泛滥,逆流成河,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不把它放大,久而久之,以一种和谐的姿态跟它相处,甚至学会跟它讨价还价。余华写《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生活中的小人物比比皆是,是你,是我,也是他,所以即使艰辛,我们也要奋力接近那一点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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