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脚

2011-11-01 14:40 | 作者:可好可好 | 散文吧首发

妈妈今年八十八岁了,比我大三十一岁,已经是风烛残年。昨天晚上十二点才到家,到她的床前看看她,她呻咛着,说她的脚好痛,我摸摸她的脚时,突然发现她的脚上已经没有一点弹性,剩下的皮包骨,真的是那样的让人心寒。摸过去时才知道妈妈已经这样了?心寒后还不竟打了一个冷颤。一股无名的思绪惊过我的眼前。我感觉得有一丝的害怕。

无奈之时,我下意识的手再伸下去摸了摸母亲的脚。这就是为我们奔走了一辈的脚啊。她走过了多少路,从没人丈量过,也没人用心记算过。就是这一双默无声响的脚,她曾经肩负着世上无限的,把我从婴儿背到幼儿,从幼儿送到少年,从少年帮到青年,从青年伴随到现在。

记得小时候,妈妈带着我们睡觉,弟弟与妈妈睡一头,我依偎在妈妈的脚下,抱着妈妈的脚时,感觉到妈妈的脚柔韵得像自己的脸蛋。回忆起妈妈曾经说过,她出生在湖北阳港的一个小山村,大革命时期,家里闹革命,大哥哥是做裁缝的,被土匪活埋了。三哥哥为了活命,把她从老家卖到了潭埠街给人家做童养媳,那时才六岁,一天两顿,有时一顿,直到十四岁,每天还没尝过三餐饭是什么滋味。转眼八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妈妈的曾孙刚好和她到江西来的年龄一样了。我们做儿子的也是爷字辈的了。妈妈看到的今天是多么的幸福。现在用的是电灯,过去用的是油灯;现在住的是高楼,过去住的是茅房。儿子、孙子、曾孙的一大群。这么美好的世界,阳光是多么的温暖

然而岁月无情,现在的妈妈容如素缟,状如炉柴,能不叫人心寒。妈妈她心里没有了世界,可她的世界只有她的儿子。

有一次,我和昆兰在台球城看店,晚上太晚,我们就在店里睡下,没回家。第二天妈妈却颤巍巍地来到台球城探望我们。她问道:"我们的铺租不是交了吗?"啊,她是怕生意上有什么闪失。还有一次,我在广场看店至第二天的八点,昆兰早上出去买菜后回到家,睡在床上的妈妈却不见了,慌忙下楼来找,妈妈在一个店铺前,扶着树,站在那里了望着,她是在那里等待她世界里的影子回来。今天我摸着妈妈骨瘦如柴的脚,很难想象她的走动,尤其是上下五楼是用的什么力量?原以为妈妈平时能动动,我就放心的离去。今天摸着妈妈的脚,才知道母亲的力量有多伟大。我强忍着眼泪,现在不能让它滴在妈妈基本上没有知觉的脚上。

转过身离开妈妈,来到自己睡房间,说给昆兰听,"妈妈老啦!"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耳边听着昆兰絮叨着:"我最后悔的是:"'哎呀'(即母亲)那年从武宁出院到莆田,那天晚上让她一个人睡一。"我想一个人的无奈,有时它是那么的苍白。

夜,裹着我的思绪。窗外秋风沙沙,我似乎听到是,妈妈当年挑着行李,从罗坪走路送我到武宁共大上学时的沙沙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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