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 信

2008-10-01 18:35 | 作者:零下12度半 | 散文吧首发

COME:十二度:

临走时,有零星的花在空气中,学会了绽放……

风中掺杂着沉寞发酵的味道。

叫不上名字的旧杂志在桌子的右前方舞着扉页,摊开掌心,我们并没有故做诗意地种下“快乐”,因为在车窗外倒退的风景里已有薄荷的残香,尾随着笑意。这香,是蓝色的。惹得一地的浊水映出了灯辉。是灯辉,城市上空少有的星光依旧少有,傍晚时的对话扰得无所事事的小虫吻着车窗略带灰迹的玻璃,一遍一遍。

于是,这是热闹的。

“那些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隐匿于你喉咙间的调子在星星睡着的那晚溺死在我们清脆的笑声里,我拾起散落于脚边的纸屑在你遥望远方的瞬间将沉默在细中搁浅,然后有几滴细碎的雨溜进车厢,纸被风卷到了月台,随着列车的抽身远去它应该是被甩向车尾的,被丢弃在这漆黑的小站里,小站里有季关于笑声的记忆

似乎是没有睡意,或许是有,后来却也被我们忘却了,瞥了眼午夜里睡下的人们。我们笑声里沉淀下来的几许甜好似被偷偷吃掉的阿尔卑斯融化时的味道,将视线定格于你的侧脸,就那么没有缘由的笑了,笑了之后是暂的沉默。安静是黑色的云,罩住天空。为此,这一夜好安静。始终我还是没有等来你的歌。在收拾好不无遗憾的心绪后我们的谈话一段段地凝固在了墨色的风里,就像被钉在了木桩上的铁钉,最尖锐的部分不见了,留在视野中的只是带有完美弧形的钉帽的圆。我本该用微凉的指尖戳破雾气四溢的夜,把一分钟前的对话拦下,用最鲜艳的红绳子将它捆扎在左手腕上,不系蝴蝶结,只要死扣!

我们不知道匆忙后退的夜景里,有多少个是来时被自己篆刻在脑中的美好!或许,遗落才是所谓的美好。那时忘记了的一些,丢掉了的一些。最后,在我们眼中它们和幸福都画了等号。抬起右手,在并不清新的空气中画下清晰的等号。我别过头去,这一幕在青的剧幕中重复上演,等待被发现,等待懂的人去发现。夜,很深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像小松沉思时的瞳仁。我们在午夜寻觅星迹,可阴霾的夜空仅有碎云。我以为灰黑色的云是星在雨季里最漂亮的围裙。然后笑的很大声,你傻傻地看着我在笑,傻傻地坚信着繁星会迟到,直至天空明亮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阳光的背后。

夏夜,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夏夜的旅途,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吧!一站,淋着细碎的雨;一站,吹着温热的风;一站,弥漫着昏黄的路灯。容易落寞的人习惯将视线定格在没有人声冷清大街上那孤单的灯影里,只一秒钟就将记忆在夜幕下迷了路。

天亮的时候没有启明。

我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你知道我看见的都是笑脸。有些故事很传奇,就在我们误以为是最传奇的年代里发生。其实,年轻是很“卑微”的。在年轻时的那些个黎明和傍晚里,被我们记下的只有疮疤,因为快乐都躲在伤口下面;诞生在受伤以前;隐匿于血痂之间。你知道自己很傻气,你喜欢这种傻气,别人不知道除了这样,你别无选择。想要抓住自己的笑,所以你在冷风中努力学习微笑,对自己微笑。

昨天,小松说,“线,断了。风筝便跑到寂寞里去了。因为天空里的东西都是寂寞的。”你没有低头,只是将视线停滞在了风里,忽视了攥在手中的不是落寞,而是一种对青春的祭奠,人们说:“祭奠是一种泯灭,是悲怆的。”我说,“风是迎面吹来的,我们没有理由束缚风筝,所能做的是:转身。”

这就叫“青春坟冢”。被埋葬的永远是我们自己。

列车路过破晓前的静谧,在拥抱站台的前几分钟我转身,背对着你,走近;走进。走近月台;走近雾色。用脚步测量安静与喧嚣之间的距离,你守在安静的影子旁边,你的影子和睡意重叠在一起,是雨幕中某个陌生人忘记回家时的独白,很真实很厚重的样子。踩在被雨水浸泡过的街上,嗅得到夏天的味道,夏天清晨的雨天里淡淡甜甜的味道!

帖了一张寻人启示的天,在街角露出模糊的线条,我打开记忆将天亮以前发生的故事写在空白的纸上,写过之后却依旧空白。临走时对覆盖在寻人启示上的白纸看一眼。

只一眼,它褶皱的边角却早已在晨雾中刻下了告别的姿势。

和你来时的姿势,一个摸样。

FROM: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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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零下

有许多故事发生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在更远的地方则有我们关于这故事的传说。

二零零八年七月,遇见。

二零零八年七月,不见。

你也许不知道即使是不能再见面我都是开心的,正因为不能再见才正说明上天曾经安排我们相遇过,不是么?有过相遇,我们就是富有的。

我看着夏天清澈的雨洗涤窗外模糊的树影,沐浴着雾气的叶摆在雨幕中摇曳出寂寞的姿势,空气中有风掠过时留下的几缕线条。我数着这黑白色调的线条,地面上忽然浮现阴云不规则的剪影,寂寞的形状有那么一丝像你的笑。

将丢置于角落中的老旧词典收起,像咀嚼某段洋溢香气的过去般让尘封的不再尘封,干瘪于晚秋肩头的松仁诠释着季节的坏脾气。偶尔路过街角色彩明丽的广告牌,它的落寞在午夜十二点的漆黑中发酵,升华。最终在远方不知名的小站里邂逅自己,两个不同的地方常常会有相同的广告存在;两处不同的站台是否会有同种重量的心情?我在等待雷声,它穿梭在属于我们共同拥有的那片天空,尽管它来时层云打翻了墨瓶,脏了素云。我留给你的字却早已篆刻在大地的眉角、发梢。雷的背后有雨,雨将我写在地面上你漂亮的笑意冲洗,一遍一遍。七月的傍晚里,有幸福过滤后沉甸甸的橘子的香气,我在闭着眼睛的午后里从记忆中摘下一棵最酸的,递给了你…………

听说难过复生的那晚,星辉一直挂在树梢。你看到了徜徉在窗外并不唯美的夜色,我在你南方的南方,想象着你空洞的沉默在时间的尾巴上摔倒了,又爬起,站起来又摔下去。你低头却发现痛的时候没有了眼泪,只有上扬的嘴角,它摆出酷似幸福的样子。别人不知道镜子中你生硬的笑其实才是最烈的毒酒。室内的灯光在并不纯白的走廊勾勒出光晕的裙摆,你转身走进夜幕,影子在你的背后上演着一出悲剧。我希望睡死在枝丫上的星宿里有个叫傻瓜的孩子,路过悲伤时可以用记忆稀释伤痛。只唱不会哽咽的简单的歌。

我不喜欢清晨,恋破晓。

破晓里有我们混合了牛奶般香甜的对话。破晓里有笑靥,有风干了的关于年轻的句子,还有你的样子。我对七月说这是没有结尾的故事,于是日记中有热闹的逗号、叹号、问号,没有句号。我会看着略显湛蓝的天际幻想着你释怀微笑的样子,因为知道你不快乐的时候我抬头目睹的除了墨色的云还是墨色的云。没有叹息,你的难过重得连叹息都失去了存在的资格,沉淀到失意人的脚踝边,死去。

复制着阳光,设想着你不快乐的时候可以有个地方预支温暖。即使是透支。

泥土中,有夏季消逝的声音。怎么办?有些幸福还没有长大,我用塑料口袋收集夏晚的风,双手沾满了七月的味道,还有敲打键盘时一些歌声溺死暖风中的幻境。灯影下有记忆腐败后零碎的光点,还有你完整的陈述和风的颜色。班驳在窗棂的不是月色是有关于年轻的一些个酸涩的故事。你别过头去拼命忆起我的脸,消失在你视野的瞬间有眼泪摔碎的声音和你简单的皱眉,如果忘了我是谁,就请不要再想起。

在会下很大雨的时候,都要担心铁轨上的锈花会“斑斓”了我们种植在这一路上的风景,隐匿于石头、铁轨、野草间的你的问,我的答;我的问,你的答。你笑过,可我知道有些笑泄露了你未曾提及的失落。不去触及伤痛,因为我们都有饶过苦涩的想法,很棒的想法。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单纯束缚在快乐的羽翼上,谁在担心,它飞不起来。即便是坠落不还是有笑容嘛!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假如你的歌里唱不出你的情绪,旋律的背上载不起你的寄托,一个走在暴雨中模糊的身影,请告诉我那是你么?是你么?

把脚印镶嵌在沙滩上的日子,岁月用海岸线编织出海蓝色的足迹,你一直走在足迹的前边。

小松,我只想给你最简单的快乐,给我们的相识附和一段最简单的快乐,简单到将这种快乐放置在天平上根本就没有重量的负载。简单到也许你永远都看不到,但你知道它存在,知道它弥漫在路途中的某一处驿站,谁都够未曾留步,给我们的就只有那么一眼的侧影,便华丽了整个夏天也不消散。不需要繁琐的修饰,把即将幻化成为蝉翼的透明昨天装订成册,就算是注定尘封在你年幼时不曾开启的小铁盒子中,我们也有微笑的理由。我知道有些情节不必重复,你也负荷不起命运的安排,过滤后的寂寞早就不再寂寞。我只奢求将那丝所谓的影响了不只一个人的昨天粘上胶带,用准备写单词“FOREVER”的笔标记上不是“过去式”这三个字。我想,活在一个人记忆深处的样子一定很凄凉,而且有时头上还会顶着“傻气”两个字。我不想你在凄凉中走失,所以见到你时我会大声说:“认识你,很高兴!”让每一次相遇都改名叫邂逅,让每一次相遇都是是第一次;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便会大声对自己说:“很高兴,认识你!”使那些听不懂幸福的××树、××建筑在你消失了身影的城市里迷茫不知所从。然后我满意地转身,背对着你划下成长的弧度。用沉默搁浅你小心寄存在我手心中的美好,走时,你却忘了说什么时候来取回。如果你是故意的一定不要忘记在迷失了方向之前转告我这美好得以存活的年限,过期的记忆没有薄荷的清香,没有你的样子,我不要。

原来,一切都只是单音节的旋律;

原来,旋律间的叹息是羸弱的记忆;

原来,记忆中遇见后可能不会再见;

原来,不会再见才证明了我们之间有过一段叫不上名字来的交集。

FROM:十二度

---[郭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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