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与我的童年

2011-10-17 23:09 | 作者:一叶枫缘 | 散文吧首发

人人都想念自己家乡。除了想念家乡的亲人外,童年的那一段时光最让人想念。且年龄越大,想念的人和亊往往与童年有关。

季羨林在月是故乡明的文章中描述了他的感慨,他只在故乡呆了6年,正是小孩的时候,到了老年,见月思乡,想起他童年的那一段快乐时光。在他的童年吋代,他看到家乡的几个苇坑也颇有烟波浩渺之势,在坑边苇子丛里捡鸭蛋都会觉得乐此不疲。家乡那映在苇坑里的月亮更使他留恋。读后感悟颇深。

我的家乡的那条小河很美,也是我童年的印象。不是现在的那条河,黑乎乎的河水缓慢而滞重地流淌着,不时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冒出来。那时候,小河清澈而欢快。它从西面二里外的山口流出来,绕半个圈才向东流去。像一条半圆的弧形青带镶嵌在村庄前面的田野上。小河在西山口有一座坝,引了一条渠水从村庄前流过,又依偎着小河涓涓地流向远方。清清的河水通过渠道浇灌村里的数百亩农田,也是村里几十户人家的生活用水。我在河边放牛或在河边看书,忽然河面上吹来一阵清风,带着清新的水气,使人精神为之一爽,不远处,外公在河岸的田野上劳作或在河里网鱼。一组多美的风景图。最美家乡水的印象从小就刻在我的心里了。

从小在外婆家长大的我,因为小河滋润着那片土地而以为它是我们村的。因为外公能干农活能抓鱼而以为我们家很富有。外公干农活很里手,而且十分勤劳。听人说,外公年轻力壮时帮人家种田,农忙季节,起早贪黑,中午吃饭都在田间地头。外公种田收成总比别人好,又省吃俭用,几年后在傍河边的田野上买了十几亩田。有人说,如果迟解放几年,外公会成地主。一听有人夸他,外公笑道,三分靠人,七分靠河。我们村在小河南岸,南岸的地势比北岸高,村庄和那片田野与水灾旱灾无缘。外公还能抓鱼,他熟悉小河,知道哪里水浅,哪里水深,哪个弯里有鱼。也知道什么时候能在河里抓到鱼。一有下天,河水发浑,外公就戴着斗笠,穿着簑衣和雨鞋到河里网鱼,回回都能满载而归,一天能打几十斤鱼。看到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每次都让我乐不可支。

外公对小河的依恋之情也深深地感染了小时候的我。不管,外公都喜欢独自在河边转悠,如果有一天没到河边,他会觉得生活中有了空缺。夏天,每到傍晚收工时,他总要到小河里泡个澡,用清清的河水洗去一身的泥土,一身的汗渍和疲乏。洗完澡后,他还在河边坐一会儿,抽口烟,享受河边傍晚的凉爽。外公抽烟用水烟筒,吸烟时发出响声的那一种,把烟丝放到筒眼里,吹燃纸卷,点上烟,吸几口。时常碰上放牛的老倌,也让他吸袋烟。外公在田间劳作时,让我帮他在河边放牛。我折几根柳条扎成圈圈戴在头上,折几根柳条赶牛。牛在沙洲的草坪吃草,我从生产队的稻田里或草垛中拿一捆稻草放在沙洲上,躺在稻草上,闭上眼睛,听那潺潺的流水声,好象小河拔动了心弦,声音十分美妙。有时也到河里抓鱼,抓螃蟹,抓几只螃蟹和小鱼又放到沙洲上的水坑里。有时还到河里捞几把水草,丢在鹅卵石上晒干。清粼粼的河水蓝盈盈的天,在小河边长大的快乐时光令人难忘。

那年秋天,外公走了,外公离开了他眷恋的小河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那条小河的水变黑了,河面上漂浮着死鱼的白肚皮,村里的生活用水改为饮用井水了。我也从童年到了中年,离开家乡三十年了。从省城回到家乡,看到家乡的小河流淌着黑水,使我很伤感。人到中年再不能回到童年,小河可不能苍老啊!我在祈祷,苍天何时还家乡一河凊水,让更多的孩子今后在记忆里留下与小河相伴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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