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方言趣谈

2008-06-07 15:1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古语云:“入国问禁,入乡随俗”。来到一个地方,不熟悉那里的方言习俗是绝对不行的。不过灵宝的方言,着实有趣得很。

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吧,灵宝的方言显得五花八门,有点像河南话,但又不全像,还夹杂着浓厚的陕西口音和轻微的山西口音。总的来说,东半县河南口音较重,北半县口音稍微有些山西化,西半县尤其是豫灵镇一带,俨然就是陕西口音。

仅仅“脑袋”一词,西半县叫“头”,东半县叫“地闹”。还有个别乡镇把“什么东西都有”或“零碎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称为“嘎达麻喜”。在灵宝有一个流传甚广的传说,说是在拥挤的某列火车上,一位灵宝老太提着一只大皮箱站在过道上,乘务员检查时问她皮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老太昂然答曰:“嘎达麻喜”,乘务员以为遇到外宾了,赶快给老太安排了一张软卧。尽管这则传说的可信性还待考证,但灵宝方言不太好懂却是不争的事实。

诸如此类的还有不少,比如把“下”说成“哈”,把“去”说成“气”,于是“下”就成了“哈雨”,“一下”就成了“一哈”,“下不去”就成了“哈不气”。还有把“吃相不雅或贪吃”说成“丧念”,把“糊涂愚笨”说成“咕咚”,把“麻烦”说成“马达”,把“肚子疼”说成“兔子疼”,把“发愁”说成“熬煎”,把“街”说成“该”,把“不讲卫生”说成“扑气”,谈恋时把“追求某某”说成“耗煎某某”,把“找媳妇”说成“挖差媳妇”等等。我的一位洛阳籍的老领导28年前来灵宝当医生时,向一位门诊患者询问了20多分钟,急得满头大汗仍没完全弄清这位患者老兄的主诉和现病史。

还有更绝的,同一个词在应用中居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前一段时间有一位卫辉籍的朋友来灵宝谈生意时顺便找我玩,谈得高兴我就教了他几句灵宝方言,其中就包括“家私”一词,结果两天后他很好奇又很沮丧地找我来了。一问,原来是他中午在某扣碗店吃饭,觉得老板的扣碗做得不错,结账时对老板说:“老板,你的扣碗做得是个家私!”他说老板很生气地瞪着他,一句话没说。我大笑,我说人家没揍你就不错了,你把意思弄反了,说“某某是个家私”是指“某某把事情办得极其差劲,非常糟糕,让人很生气”,而“某某真家私”才是指“某某实力真强,真厉害,令人很钦佩”。朋友恍然大悟,笑得前俯后仰。

不过这还不是最具有地方特色,还有更绝得,就是灵宝的“二它”和“怂”,只要说这两个词的,八九不离十都是灵宝人。似乎“日它”应属于程度副词,可以跟在形容词和动词后,如“美二它了”、“硬二它了”、“累而它了”、“疼而它了”、“笑二它了”、“打二它了”等等。还有“怂”,当名词时相当于《水浒》里的“厮”、“人”等蔑称,有“家伙、小子”的意思,如“小怂”(对小孩的蔑称)、“老怂”、“捣怂”(指调皮捣蛋、投机钻营的人)、“坏怂”、“次怂”(指傻瓜)。还可以当形容词,一般作定语,如“怂人”、“怂货”、“怂车”等等。

有趣的是,今年天在南阳火车站一站台候车的时候,正愁找不到聊友,忽然听到身边有一哥们对另一哥们说:“这怂车怎么还不来?”另一哥们说:“你个怂人不会慢慢等,我兔子疼而它了(意思是我肚子疼得厉害)”。然后那哥们问我正点时间是几点几分,我笑了笑说,两位老兄是灵宝人吧?两位哥们腾时大喜,我们是灵宝新区某某公司的,于是击掌大笑,一路上不会孤单了。

瞧瞧,处处留心皆学问,这就是研究方言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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