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过年(三):门前的小河

2017-02-05 08:49 | 作者:汪斌 | 散文吧首发

中国人的母亲河就是长江或黄河。作为从小一直生活在农村的我,坐井观天,对离家仅50公里外的长江只有概念,竟没有把它当成母亲河。倒是村庄前的连着蓼花池的小河记忆深刻,把它当作母亲河才情真意切。在那里留有捞鱼摸虾、骑牛渡水、嬉戏游泳的记忆。大年三十下午,闲着无卿,想去探望。恰时,堂弟上午在河内放了渔网要去取。于是大大小小10多人,沿着小时熟悉田埂,抄近道到了河堤上。仿佛看到了群牛垂头吃草,耳边也响起了群童打闹嬉笑——这是日放牛的场景。而眼前堤坝坍塌,污泥堆积,河水浅搁;那原本紧靠河道的水田,现在也成了河滩的一部分,缓慢下凹延向河水的一大片泥巴,黄黄的裸露着,已完全失去了四四方方水田的样子。即使是更高一些的田地,部分也是裸露,只是间杂着种最普遍的油菜绿。想起上午同堂叔闲谈时聊起的话题:10-20年后,随着50、60年代的人淡出务农的行列,谁来种田?70年代的基本不会,80年代的基本不想,90年代的基本不问,00后应该会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却不知其境、更不知其作。期待机械化种田,可这丘陵地带,又如何高效地展开?继续前行,来到了更为宽阔的河面。河堤外侧是河道,内侧是围起来的几百亩的良田;曾经是杂交水稻的育种场,现在直接被人承包栽种一季稻。去年河堤决口,颗粒无收。今年亦无冬修,我站到了决口处,想着今年开后,田内应该是芳草萋萋,无人耕种;待到水季节,河水上涨,便是一片泽国。会不会由此成为养殖场,也不得而知。眼前,一大群鸭子正在此畅游,届时它们会有更为宽广的水域。

堂弟穿着防水衣走进了河中,循着渔网的走向上下拉扯;河水浑浊不清,最深处,也只没及其腰处;他告诉我,厚厚的淤泥超了一尺。堂弟艰难地拖着双脚在水中挪行,长长的渔网,一共只捕获了两条一尺见长的鲤鱼。是鱼越来越少,还是气温较低难以捕获?我不得而知。

我在堤坝脚底和顶端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了几趟,已完全没有了儿时记忆中的方便。那时的堤坝截面,应该是标准的梯形,只有草皮覆盖。而今,堤面凹凸不平,塞满了茅草和灌木。难道这河堤已失去了其防洪的实质性意义,维护已没有了必要?!于是放眼周边的水利工程,似乎只有儿时的记忆中才有美好,现在的更像做做样子,却没有实际用途。比如清水垅水库曾经有弯弯曲曲的沟渠连着我们村的水田,现在只有一截一截的U型水泥沟渠在呈现,整体的输水道已不见踪影;不知到其他村的水渠是否也是如此?这样一来,这个水库灌溉的作用是否还有?其存在的原始价值创新为渔业?就像这眼前的小河。

复前行,我似乎听见了远年的呐喊和厮杀。那是上世纪80年代某个年份的夏季,干旱给河堤两岸的农民带来了水资源的紧缺。一边是蓼花仕林村,另一侧是华林板村。两村干涸的稻田需要源源不断的水流灌溉。而蓼花池水通过这条河流的供给明显不足,矛盾便产生,既而发生了争夺,以致棍棒相向,是否动用了长矛或其他锐器我不太清楚,也没有去考证,只知道当时每家每户要出人出力,日上堤坝巡逻,必要时还得上阵战斗……事态在政府的干预下很快平静了下来,小河在两岸老百姓心中的分量便越来越重。

还得谈及记忆中小河承载过的两次大水。一次是1998年,大水没过河上的石桥及与之相联马路。去老家的路由此切断,回家得绕山路而行。村子也进了水,于是在2000年后村庄房屋整体得以后迁。另一次就在去年,水位较1998年低些,持续时间也似乎要些,但可悲的是,就在去年,河堤竟然决口了。为什么?应该是堤坝老了,又没补过钙,骨质疏松了。更为惊愕的是,水位上涨,河水涨到了村前的池塘,池水、河水混于一潭。难得回老家一趟,立即受到父亲警告,不要到门前池塘洗手,怕有血吸虫,以防万一。难道毛主席他老人家诗词中曾经送走的瘟神现在又来了,竟离我这么近!而且小河就是通道。

眼前浑浊的河水、淤塞的污泥、潜在血吸虫的危险,使得记忆中美丽的小河随之坍塌了。去年老妈在家摔了一跤,躺着在床上一个多月,3个月后的春节痊愈,当前行动自如、幸福地准备着一顿顿年饭。我想,这母亲河应该还有清清流淌的日子……

2017.2.2汪斌 微信号:telecom-jj/微信公众号:九江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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