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野

2017-01-23 16:32 | 作者:昙天绮 | 散文吧首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桃花。

原始,野性,自由。

沿着岔路口的偏僻山路上行,一路上都是挖掘出来的山石。山体经开采,裸露出土黄、青灰,脉络连纵交织,只有零星的绿,晃晃的点缀其间。

路是颠簸的,还有一个很高的坡要下。

再左拐,前方出现了点点白色。

我拉下车窗,顾不得扑面而来的腥土气息,更多的出现了,远看都是纯白一片,好像山上静静俯卧着许多只白绵羊,不叫亦不躁,我们这批突然而至的客人,扰不得他们的兴致。

道路和山体的缝隙间,是一条人工开辟的水道,隔断了这边与那边。一条细细的径流漫步而下,竟不是想象中的黑臭污浊,一行人干脆走了下来,顺便·····赏赏桃花。

印象里,她总是俏立在马路旁、公园里,粉琢琢,甜滋滋,似乎一看见它,心里就不由得漫生出一股甜蜜的感觉来,是天的芽孢催开了人们的浪漫,难怪古有“桃之夭夭”,今有“桃花运”、“桃花劫”。倒有唐寅醉卧桃花庵下,吟诗“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的洒脱,也有陶渊明对桃花源“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憧憬与向往。幽深林间,片片桃花飘落,何尝不是对人世的归隐?

但今日挑花,确有不同。

也是茂盛,也是美丽,却从山体中旁逸斜出,扎根在石缝间。他们近乎是攀爬着的了,但就是紧紧地不松开,还要长的绚烂,长的恣意,一点也不瘦弱,枝条横长包围成一团团,看上去好不饱满。

这样的桃花别有一股野劲。

她们不再抹上粉嫩的胭脂,素颜中自透一股原始的美,东一簇,西一簇,似乎都想拼命延伸,占满这整个山巅。

据他们说,这里的桃花是飞机在上空撒下的籽。花,是人有心播下,美,是他们自己的杰作。

无从理解植物对生存的概念,无需人类发笑的思考,只是单纯的活下去,别说拼了,本来就是赌上一切,生或死,干干净净毫无退却,这才是活着吧。

——因为生存时就献上了一切。

我沿着采矿机开采过的路登上,为了能够看到更广阔的山。

漫山遍野,桃花在开放。

在贫瘠的土地上,在苍蓝的天空下,无拘无束,自由的生长。

不需要欣赏,抑或称赞。

这是他们的世界,也许今后还要受到打扰,没关系,该生则生,该死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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