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且行且感情

2017-01-18 09:58 | 作者:蔡东武 | 散文吧首发

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奔波,为衣食住行上班单调,累了,烦了,困了,坐到电脑前,打开“酷狗音乐”听一曲,或清新或明快或悠扬或婉转或高亢或悲伤或粗犷或辽远的声音引领,心情波纹追随琴弦跳荡,年代消失距离,时空摈弃阻隔,人间喜怒哀乐线条交织,织成一面五光十色彩带,布满情感天空,时而彩霞满天,时而白云朵朵,间或乌云滚滚雷电交加,突然过天晴彩虹似弓风和日丽……

我跟风——

第一次听《我的祖国》,是小学五年级看电影《上甘岭》,“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女音悠扬婉转,非常动听;男战士们合唱音调雄浑高亢,令血液沸腾;歌词优美祥和,温文尔雅。整首歌与硝烟弥漫、炮火连天、生死瞬间之坑道战场不协调嘛!年长后,听多了,恍然大悟,血与火较量、残酷异常的间隙,歌唱祖国,怀念家乡回忆母亲,为祖国流血,为家乡献身,为母亲赴汤蹈火,那是生命付出最值得、最崇高方式,想到祖国、家乡、母亲,谁还怕死,什么强大敌人不能战胜?在生与死的战壕插上这一曲,实为大艺术。负伤的疼痛、断粮的饥饿、无水的干涸,多重困苦交加,战士们依然脸带笑容,表情坚定,那是乐观主义极致,具备了这一特质,就拥有了最厚实精神源泉,这种战士是最可的人,这样的军队无敌于天下。

伴随音韵起伏,听者情怀骤然大山般厚重,江河般绵长,大海般宽广,劳累、艰难、困厄、烦闷被昂扬曲调撵跑,努力、奋发、苦干、向上之底蕴回归,为了时代,为了家乡,为了家庭,为了母亲,赶快活。

将刘三姐放到记忆深处,是初三那年。奇怪,学习成绩并不优秀的自己,歌声“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鱼就下河;你拿竹干我拿网,随你撑到哪条河。”“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刀切莲藕丝不断,斧砍江水水不离。”“连就连,我俩结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上等三年。”……情音入耳,便放到了心里,至今清晰。也许是少年人情窦初开,对男女爱恋滋生出朦胧美好感觉,那是漓江般碧绿,竹叶般青翠,桃花般火红,纯真似十七岁的刘三姐。弹指间,三十个秋眼前划过,点击“民歌经典”,醉不能持的颤音扑来,露珠般晶莹的少年情愫沛然回归周身,美好、圣洁、冲动、亢奋细胞因子充盈丹田,向往、憧憬、对纯真爱情讴歌之意念返老还童,促使我用文字进行不竭追寻。

刘三姐让倾慕者爱情不老,真心永远晶莹剔透。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人走过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轻轻敲打在我的身上……”二十六岁的王洛宾,头戴毡帽,胸挂相机,草原采风。蓦然间,马蹄声响,背上微微痛麻,一朵红云飘过,洒下串串银铃般笑声,桃花美般容颜回眸一笑,转身飘然而去,幻闪闪……大脑滞塞的青年被红云、马鞭、笑声、回眸开启,灵犀仿佛草原青翠葱茏,一曲《在那遥远的地方》脱口而出,沛然成型。从此,金银滩草原伴随歌声,飞出青海,飞到世界。姑娘激活灵感,开启艺术家心扉,创造经典。自那一刻开始,卓玛十七岁,王洛宾二十六岁永远定格于舞台,常听常新。

每次与“在那遥远的地方”对接,一朵红云眼前飘过,卓玛生发浪漫,姑娘启迪经典,少女温柔是艺术永恒基因。沉醉在悠扬、温柔、辽远、草原般绵绵的歌声里,年轻生命维度无限拉长,我艺术细胞青翠碧绿。

追星并非青少年专利,我是一路追来。

一九九二年,流行香港影星叶倩文《何不潇洒走一回》和《真心真意过一生》,叶倩文不仅人长得漂亮俊美、身材苗条,歌声尤其解气。“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滚滚,痴痴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岁月不知人间多少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看世间,忙忙碌碌,何苦走这不归路?熙熙攘攘为名利,何不开开心心交朋友;真真假假怨人生,何不轻轻松松过一生……”凡人就是烦,被红尘驱使,给名利纠缠,让金钱蒙眼,晕头转向。我也陷入了泥坑,挣扎奔命,自拔不能,双眼迷失,前路黄沙滚滚。打开酷狗,带磁性脆音仿佛从名山古刹传来,禅意森森,犹如空空大师佛语:“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名利为风月,能惠及众生,但切不可贪心……人生七十,古来者稀,到头这一天,难逃那一日,管他富的贵的,贫的穷的。”草是绿的,花是香的,做自己才是真的。偈语诤诤,沉溺人幡然醒悟。行影匆匆,奔波半世,镜中鬓发染霜,清纯气息皆无,活脱脱一位过客。生活忙碌也罢,红尘纠结也罢,到头一场空。关机,站立,“龙泉山采风去”,沐浴清风,观赏明月,嗅草气,闻花香,人归山林才是仙,彻彻底底潇洒走一回,地地道道轻轻松松过一生。

追星,将前面路途追得海阔天空,这种星值得追。

匆匆忙忙几十年,坎坷多于坦途,波折大于胜境,风雨多于阳光,寒冰凛凛多于春光明媚。这本是定数。付出了汗水无收获,耗费尽了心血不见开花,累弯了腰、驼了背没结果。别埋地怨天,切不可愁容罩脸,请听《水手》“……请听水手说,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一九九七年,在乡下,三低(职称低,工资低,地位低),家庭负担重;埋头文字堆三四年,铅字不见一颗,收到的全是退稿,天空黯淡,眼睛里片片黄沙。要不是“水手”,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当下。那段日子,未脱学生气息的孩子王,学生唱,自己也跟着唱,渐渐,弟子们情绪感染了内心……水手面对是惊涛骇浪,无底深渊,前途未卜。假如茫茫大海栖伏着死神,就放弃了远航,水手还是水手吗?坎坷路上,磕碰流血,甚至掉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但至少我们有过梦,为梦付出,人生轨迹。生活中,这点痛算什么,走!

时下,可以说翻过了山坳,距离目标虽然依旧遥远,但隐隐望见了些许曙光。闲暇重听《水手》,这段心路历程仿佛昨天,情愫青青。抬望眼,前方阴霾密布,风雨正浓,挥挥手,踏上了远航行程。

初中毕业时,阅读过一遍《红楼梦》,年少的我,难以进入状态,更别奢谈境界。一九九八年、一九九九年,被电视剧《红楼梦》吸引住眼球,唯恐错过。每当《枉凝眉》主题曲响起,感觉就来了……林黛玉初见贾宝玉,心中想到:“好生奇怪,倒象在那里见过的,何等眼熟!……”贾宝玉看罢,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真正心有灵犀,那是前世的缘今生的分。就是这等白无痕的纯情,在大观园被压抑,被撕裂,“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纯情湮灭,身体便成躯壳。泪水流干了,奈何桥下的水便托舟而过,只有去天堂追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从流到秋,从春流到……”都怪曹雪芹天才艺术和生辉妙笔,水珠般骨肉、玉树般身躯,居然是水中月、镜中花,让林黛玉流干了泪珠儿不说,数百年来,让悲情读者、多情儿女陪泪,伤感,直至永恒。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男儿弹些泪有好处,让人性浸润出悲悯情怀,具备相应柔软因子,可用来涵蕴悲剧。五千年文明长河,悲剧成为经典、绝唱的居多。泪水是一条线,让读者感情风筝线飘荡于苦辣辛酸天空,体味人间忧伤,筑垒起悲悯情感圣山,刷新人格,进化人性。

名家就是名家,龚玥颤音一出,凄切、悲凉、无奈、压抑、滴血的痛伴和的主调全来了。

近两年,又迷恋上了西北高原清丽、明快、抒情、旷达弦音。

龚玥唱什么,什么好听!初次听《高原蓝》:“……人都说高原美,人都说高原蓝,谁知道蓝天下那汪泉,她是阿妹的双眼……高原美,高原蓝,想念蓝天下清澈的那双眼,脸上红红的小阿妹,是我心中纯净的高原蓝……是我心中纯净的高——原——蓝……”最后一句长调,悠扬、婉转、高亢拖音,让我思绪飞到空旷无垠的高原,满眼蓝天、白云、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鲜艳的格桑花、一团火般的卓玛……音乐、文学高境界潜质相互点染灵犀绵绵而来,想象、联想力无限拉长,窥视到了艺术殿堂之美妙与陶冶情操的魅力。情感欣欣然,醉不能持,整整一个月。仿佛青海金银滩草原一样,王洛宾和千总女儿卓玛纯情激荡出经典,须灵犀人用激昂、悠扬、婉转、清丽音韵映衬,其美质韵味便蓝天蓝,青草青,花朵艳,直至地老天荒。我情感的青草追随脆音,一直绵延至天边。

相伴“高原蓝”,我的心湛蓝,文学天空湛蓝,艺术殿堂散发出卓玛般芬芳。

乌兰图雅清脆声音如泉水丁咚,磁性绵绵;又恰似草原,青翠、碧绿。“看夕阳西下,茫茫草原绿无涯。谁在杜鹃湖边,快乐把歌唱,一曲一匹骏马,身披那满天彩霞,远看似一团火,近看一枝花。风吹动年华,梦幻天池到谁家!蝴蝶飞过悬崖,何处去采花?一甩一甩长发,让那飞燕落黄沙,黑眼睛眨呀眨,把冰雪融化……”《阿尔山的姑娘》一出,听者醉倒草原上。词作者匠心独运,用草原上夕阳下特有的物象叠加,将阿尔山姑娘美丽衬托得立体、多维、鲜活十分。“黑眼睛眨呀眨,把冰雪融化”句,神来之笔,天性灵动,温柔化雪,清纯销魂的卓玛骑马而来,绝妙生辉。曲作者更加神奇,乐律明快,仿佛马蹄“哒哒”,节奏和谐;又像风过旷野,小草起伏有序,花朵招摇生姿。词意、颤音色泽映衬,芬芳缠绕,将听众带入神话般天堂,我情感的伊甸园天蓝蓝,草青青。乌兰图雅更是草原精灵,玉唇启齿,大草原醇香弥漫,青翠铺满天涯,卓玛欢笑响彻云霄,用蓬勃生命翅膀托起蓝天、白云、雪山、草原、牛羊、蒙古包、卓玛,自由飞翔……

乌兰图雅,你的颤音牵引阿尔山姑娘黑眼睛,把听众融化,把世界融化。

我跟风,我追星,且歌且行,一路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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