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日记（3）

回宿舍的绿荫道，碰见体育老师曹， 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运动服，笑眯眯地先问我，傻，你昨天到的，我笑说，曹老师好，她问，去临洮了吗，我说，去了，她带着惊讶眼神说，我怎么没见你，我说，回去五天，一直在家，她憨厚地笑了笑说，也是，那么大的县城碰不见是正常的。我们是老乡所以她问的仔细，看着她消失在教师楼里，我想起了，她给我们班上体育课的事。曹老师，临洮人，西北师范大学体育系毕业，铅球，铁饼是她的长项。学校安排每周一节体育课，由曹老师上，当时操场正在修缮，只留下一个篮球场，上课前就叫体育委员拿来了，两个篮球，两个排球，四副羽毛球拍子，还有两个网子。由于我们这个班没有进行过军训，曹老师喊着，立正，稍息，向左看齐，向前看，报数的口令时，不夸张地说，简直是一帮散兵游勇，嘻嘻哈哈，样子做到了，整齐一致做不到，打篮球找不到十个队员，发了球就像打橄榄球一样，打排球五次发不过去球，持球时间一分钟，不是发到自己的场地就是发到场外，学生们也觉得没意思，曹老师看了看表，说咱们用小时候游戏的方法（顶牛），她双手抱起左腿，右脚在地下跳来跳去，用膝盖碰对方，谁倒地谁输，于是男女同学都抱腿在操场上捣来推去，就是没人敢碰曹老师，她跳到中间，同学们放下腿闪了，休息了十分钟，曹老师提议，跳木马，说没有木马咋跳，曹老师说，小时候咱们玩过的，她两腿伸直，两只手按在脚面上说，这是第一节，然后说脚髁，小腿中间，膝盖，大腿中间，大腿根，腰部，肩八节，谁跳不过去，谁当木马，同学们同意，就是第一个木马没人敢当，曹老师自告奋勇先当，第一节男女同学都跳过去了，第二节男同学都跳过去了，女同学跳了大半，胖的，个子小的当了观众，第三节男同学跳了大半，女同学跳了几个，第四节女的不跳了，男的还跳几个，第五节，男的跳了几个，一位胖子，突然一笑，骑在曹老师身上差点把两个都压翻，满操场哄堂大笑，曹老师镇静了一下，要求男生当木马，男生一看老师和全班的女生都要从头上跳过，嗷，嗷的吼着，你推我搡，一阵风似的跑得无影无踪了，曹老师看着操场全是女生，一下子反映过来了，骂道，年轻轻的封建的很，什么第三梯队，男尊女卑思想太严重了。跑归跑，骂归骂，下课铃响了体育委员帮着收拾，下次上课还有八天呢，男生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