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

早晨六点半坐车，下午五点到校，三百公里，折腾了十个多小时，推开宿舍门，洮笑着接下了行李，说，你咋拿了这么多东西，赶紧从水房里打来了一盆热水，我不急洗脸，先点了一支烟，问，你几点到的，答，下午一点多，问，你晚饭咋吃，答，我带着呢，洮说，你是水塔又是烟筒，我给你打开水去，他提着两个暖瓶出去了。

六点半，同学们一涌进来了十几个，笑说，老傻来了，咋这么迟的，男的坐我的床，坐不下的立在桌子旁，女的坐洮的床，坐不下的，立在窗子跟前，嘻嘻哈哈说笑着，我从家里带的油炸大豆，花生 ，瓜子摆在两个方凳上，苹果和蛋糕摆在桌子上，专门拿的两盒与中华一样价格的礼花烟，我分发给抽烟的，杨平常不吸烟，听说好烟，拿了一支，嘴厥着擦着火柴，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鼻子都流出来了，毛一把刁过去，两根烟并排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从嘴与鼻子里喷出，然后笑说杨，你是白糟蹋好烟呢,芳笑问，男的有烟，我们呢，我说，还有一点毛尖呢，没有那么多杯子，刘笑说，拿碗喝，平说，泡在哪儿，刘说，泡在脸盆里，平说，脸盆老傻洗脚吗，刘说，老傻不在脸盆洗脚，难道在刷牙缸子里洗脚不成，芳一听这话是对她们的，扭着大屁股走到斜靠在被子上的刘前揪住鼻子说，让你坏，你去喝吧，一口烟正好没有吐出来，呛的刘差点呕吐起来。

两个玩笑激活了气氛，刚进来的斯文，推推让让不见了，我把茶叶泡在暖瓶里，让就近宿的取杯子，苹果洗的，没洗的，一人一个，只听见牙齿嚼咬声，有的拿蛋糕（甜的）就油炸大豆（咸的）刘从自己宿舍拿来杯子，泡了一杯茶，又点燃一支烟，呷一口茶，吸一口烟很享受。我的到校已经在说话中结束了。说话分成两三个组，都是暑假里的新鲜事，还有哪个同学没有到。

十点了，有人提议让老傻早点休息，说是放假伺候老婆，今天又做坐了一天车，女的在五楼，嬉笑着，按宿舍三三两两走了，男的在同一楼层，话没有说完，继续着，十点半才走。

扫地的时候，洮说，呀，这些家伙真能吃，你看，他指着我的饭盒上插着的筷子，连你的臊子都吃了个坑呢，我笑道，这就是当学生的真实，平常咱们这些人都装出一副文雅的样子，给别人，也给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