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美丽的“金三角”——草原克斯克腾

2016-12-21 09:05 | 作者:狼狈组合 | 散文吧首发

你终究不是一滴清泪,

在北方,

悲欢已开成了格桑花的娇艳。

/

达里诺尔,

你是一匹奔跑的苍狼吗?

那将草原揉进肚腹的,

可是为了一个远方云天之岸?

/

你是草原

和草原更像它自己的图腾啊。

那引你去往高原的

远古而神秘的气息,

我见它也藏在

格桑花盛开的花语。

——题记

贡格尔草原

其实草原并不总是粗犷强悍的,我们对于一个民族的想象并不能代替真正草原的映像。事实上草原是如此的辽阔 ,草场,无边绿色的草场,黄绿相间的草场,盛开着五颜六色鲜花的草场,一直蔓延到白云的深处。人弥散其间,身影总是忽隐忽现,不知是它那里草有风来去,还是我这边的缓坡消长。总之人的身影尚不清晰,又怎么期望草原被人化,进入人类的时间而成为自身的一部分呢?相反,当你介入草原,你就不得不接受草原赋予你的时间感,接受它用空间来拉长的时间。缓慢,是一种形塑,它浮雕的时间就伴随着它起伏的山峦和平原。

云或停驻山头或飘浮路面,似有意也似无心。牛羊漫散四野,不特为恋栈黄昏,却也晚而不归。原树倒疏落,像是因为思考耽搁了生长的时间,显得文气怪气有余而野气不足,但思考绝对是有力量的,足可以让一棵树与一片荒野孤独对峙。野花则虎虎有生气,野泼泼地开的铺地盖天。花多且密的如满天繁星,那闪烁绿草间的杂花百种,皆颜色饱和得快要溢出来一样。

这一刻的草原就像是安静的美女子,正用它宁静而勃发的生命带你去往它永恒的时间。它暂将岁月的沧桑敛于重叠的山脊与深深的沟壑,每到天便会长出它亘古永恒的花朵,这让夏天的草原更像是雌与雄、苍老与年轻的混合体,散发出一种原始而魅惑的气息。

我来到贡格尔草原,脚下是远古洪荒的退海之地,眼前亦没有我们熟悉的故园,而是一个人类永恒的原乡。

黄岗梁

现在想来,同草原的石林、沙地等非凡之美比起来,黄岗梁可要平实的多了,它是草原常态的美。寻常的山水就像我们在草原任意见到的一面湖水、一带云山、一片草场一样,是要经过怎样的聚合混搭才能成为这一个峭拔秀丽的黄岗梁?

每一个个体的山水都是黄岗梁的一部分,而又不至于被这个整体所淹没,那就需要每个个体自身的非同凡响,黄岗梁是美在较高层次上的融合。每一个个体都堪作红花,但又都当得绿叶,使自身成为观者眼中的风景,也成为别种之美的延续与升华。

黄岗梁的美素朴而奢华, 一座座花山或如花之山就错落参差在你面前。

阿斯哈图石林

克什克腾位于内蒙古高原东部,地处大兴安岭余脉,以及浑善达克沙地东端,是三大地貌的结合部,有“塞上金三角”之称,它汇集了草原、湖泊、林海、沙地、石林等多种自然景观。所以,应该不奇怪在这里为什么会遇到石林了。

阿斯哈图,蒙语的意思是险峻的岩石。好,接下来的话题可以从“险”生发开去了。说到险,高危的山也可以称为险,可要论到地形地貌的瞬息突变奇丽逶迤,则普通的山无法与石林相提并论。险,应该是喀斯特地貌的共同特征,正是因为这种地貌的不厌其险,才有了石林的无限风光,无论是冰蚀也好水溶也好,石林都是造物主细雕慢琢的杰作,所以石林是用来赏的。就艺术品而言,自然的性灵之作较之于人类的作品,更有趣的一点是它的待完成性,即人人都可以为之命名。试想,我以我亿万年的沧桑,待你却如同初见,许你在我身旁指指点点,只为求得刹那与你共生共验,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

在人与自然互动下的张家界,是“中国山水画的原本”、“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不可思议的天然博物馆”等,尽管视角不同,但名字无一不指向其景色奇伟瑰丽的超凡脱俗。仙境自不必说,中国山水画其实也是暗含求仙索道意旨的。中国山水画作为中国哲学的载体从来不缺少对于隐逸情怀的写意,所以我们看到的画作有的明朗雄健如江山如此多娇,有的幽雅婉曲如高士山居图,至于张家界石林,正是因为它有着对人类意旨多向度实现的可能性,才被称为山水画原本的。

张家界群峰峭拔、谷藏幽邃、溪流婉转,这样的美与人是有距离的,即使你身在其中,你和它之间还是隔着仙隐与凡俗世界的鸿沟。而阿斯哈图则世俗化得多了,它好像有意要找到这地上的对应物一样地生发了它自己。它可以是一个堆砌假山、开满鲜花的庭院,可以是险峻的古堡,或残存的几道故垒······总之,行走石林间的感觉非常奇特,有时竟像是走进人类自己的历史一样。

玉龙沙湖

在结束克斯克腾之旅时,我们将去往与它相邻的翁牛特旗,目的地是那里的玉龙沙湖。

回想短两天里,我对草原由陌生到熟悉,再慢慢地被它攫取到,所以对接下来的行程还是充满了期待,我是否可以由此进入草原的深处?可情况并不同于我的想象,当车上路时,虽然我不知道司机取道哪里,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正渐渐离开了草原,尤其车过了克什克腾边界时,窗外的景物更是发生了画风的陡转。肥美平旷的草场不见了,土地变得瘦瘠,且被山、谷、裂隙切割零乱,上面稀疏地种着玉米或成片的荒着。

接下来是一段无人区,完全见不到人、村落、房屋,是真正的荒原。地况依然复杂,平地上土塬遍布。植被并不丰沛,草多而树少,东一丛,西一簇的,也算是荒野唯一的装饰与点缀了。它们中多有呈现以怪诞的面貌,像是经过斫、删、锄后而成的足够曲、欹、疏的形态。司机说是因为草原寒潮来得早,树木生长期不足所致。大概是吧。

这样的树不见时,塬也消失了。路两旁的山也多起来了,馒头状,从远处看挤挤挨挨的。山有青色的,也有绿色的,中间竟夹杂着白头一样的沙山。当我看到地上的白色细沙时,我们已经在沙漠里了。第一感觉是沙漠好像海,是瞬间凝固了的柔软的海,一样的浩瀚而苍茫。天地间耸立着高大的沙山,行走着的驼队缥缈而孤寂

骑着骆驼走上沙漠,不知要去往哪里,总之心里那个地老天荒也就是了,唯一的陪伴是身旁的骆驼。骆驼是可以信赖的,它身体温热且温顺,一双大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驼背上感觉像坐船,一荡一漾很有节奏又十分稳健 ,非常特别的感觉。

其实若不是旅行而是真的遭遇沙漠,人应该是非常绝望的。行走沙漠就如同身陷沼泽,每一次前行也是一次陷落。人在挣扎中要保持平衡都难,所以即使是游玩,徒步的人一般也不会走得太远,以免造成体力的透支而无法按时返回归途。

最后应该说说此行的目的地玉龙沙湖了。所谓沙湖,即沙漠中的一片湖水,一片绿洲,在沙漠的衬托下尤显秀色葱茏。但说实话我此刻并没有乍见沙漠时的兴奋与新奇,毕竟我只是个沙漠的体验者,而并不是真正长途跋涉过的旅人,当然不会急奔水源,倒宁愿让自己在皓首苍山与初生新野的转换里多待一会儿。

这是一个摄者比旅人更为贪心的地方,一上午的时间,从草原、丘陵、塬到沙漠、湖泊,路不停,相机就没放下过。这便是翁牛特旗吗,没想到竟如此的风情万种,比之于克里克腾别有一番风致。

旅行结束了,我不知道将如何概括这一次的旅行经历,我只能说我到原乡去,又从原乡来。那里,草原它永恒、尊严、高贵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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