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情深

2016-12-13 16:48 | 作者:建边关工委 | 散文吧首发

黑土情深

作者:建边关工委王云口述 李秀梅整理

1980年2月,北大荒还沉浸在漫长的寒冷与荒凉中,踏着风严寒,带着简单的行李我从嫩北农场被调到建边农场任生产副场长。

都说建边农场条件艰苦,没想到走进建边,艰苦的程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从嫩江出发向北,坐着吉普车穿行在崎岖的山路颠颠打打了4个多小时,才抵达建边农场场部。当时的场部只有12栋草房,不足百户人家。来到建边,感觉到路是那么的坎坷曲折,是那么的漫长黑暗。

这里常年没有电灯,夜晚家家户户都点煤油灯或是“马蹄等”照明。那时候不仅对电灯不敢奢望,就是煤油灯、香油灯也舍不得长时间使用。

全场14个连队,住的都是茅草房。大多吃的是生了芽的麦子磨成的面。喝的是地表水,许多孩子因为骨质疏松导致骨节发粗,不得不按时服用“大骨节”。药场部与各各连队之间的交通非常不便,遇到下天,道路泥泞泥土松软直陷车轱辘。全场8000人口,只有6000母土地。因为地域高寒,大田里只能种植小麦。单产不高,总产不稳,农场经济萧条,负债累累。职工的生活难以解决温饱。建边农场成为农垦总局贫困农场之一。当时有句顺口溜:“山河穷得阔,跃进穷得破,建边穷得没法过”。九三管局党委曾经几次研究准备把建边农场归属嫩北农场。

想当年从部队转业,我被分配到嫩北农场的三分场。从事党务工作10年,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算是组织上十分信任的成熟的干部,可是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下开展工作不免有些担心。

经过专家反反复复的考察,发现建边的资源非常丰富,有广阔的土地可以开垦,有辽阔的草原可以发展畜牧业,还有丰富的水资源(大西寺阁河、固固河、十五站小河、背靠嫩江源源不断的活水)。经过反复论证,考察队员认为建边地域广阔,资源丰富,大有发展前途。考察后的结论挽救了建边,至此管局党委终于打消了撤销建边农场的念头。那年,张玉坤同志任建边农场场长、张清志任党委书记。

1981年的五月,农场组织全场职工开始大开荒。艰苦的日子让我们吃尽了苦头。每天早出晚归凤吹日晒,泥里滚、地里爬风餐露宿,一脸灰尘一身臭汗。因为饮食卫生差,冷热不均,常常有人头疼脑热,坏肚子。为了保证开荒进度,很多职工咬紧牙关带病坚持工作。病号多的时候,一个人就干两个人的活,每班作业任务照常完成。回到宿舍后,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脸不洗,饭不吃,脑袋刚挨枕头就会鼾声大作。

一个多月的苦干、拼命干,在职工们的共同努力下,硬是把一片片荒草甸、树疙瘩成堆的撂荒地开垦出一万公顷的作物田。望着一片片自己亲手开垦出来的黑土地,职工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由于超额完成了当年的开荒任务,建边农场受到了管局的嘉奖。得到了一台14英寸的电视机。那天晚上,职工们围在电视机前欣喜若狂。一会摸摸这,一会看看那,如同在鉴赏珍宝一样。因为那时农场连收音机都很少见,个人家里能买起电视的简直微乎其微。农场包括各连队即没有娱乐设施,也没有活动场所。职工的业余生活除了打打扑克、下下棋或是歘“嘎拉哈”。自从有了这台奖励电视,每天收工后,电视机前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农场只给转播两个小时的节目。

在日常生活中,职工遇到的最大困难是吃水问题。没有自来水,遇到干旱,从土井里打不出水来,天,各家各户就到几里以外的小河沟去挑水。天,挑水供不上,职工就刨冰或是化雪水洗衣服。

为了解决职工吃水难的问题,经农场党委研究决定,先从场部开始挖自来水管道。要说人工挖自来水管道实属不容易。靠的是一把锹,一把镐,全是体力活儿。为了加快进度,每家每户都分配了任务,那时候,场部可热闹了。各家各户的男女老少齐参战。一个个掳胳膊,挽袖子齐上阵。能用铁锨挖地就用铁锨挖,能用大镐刨的就用大镐刨,一下又一下地挖,一点又一点地刨,恨不能使出吃奶的力气。没有攀比,没有怨言,人人都卯足了劲。

1982年,建边场部职工家属终于率先喝上了自来水。当住户第一次扭开水龙头,吃上清澈透明的自来水时,孩子们乐得欢蹦乱跳。妇女手里端着接水的器皿迟迟不肯放下。夸农场为职工办了实事,夸喝在嘴里的水真甜!

随着土地的大面积开垦,人均土地面积逐步增多,农场加强了对作业标准的要求,改变了以往的土地粗放管理,粮食产量逐年提高。种植大豆成了职工首选。

如今,机械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现代化、小区城镇化给建边经济发展带来无限的发展空间。经过建边人几十年几代人的艰苦奋斗与不懈努力,建边农场从负债累累连年亏损的贫困场,终于走出了困境,职工们不仅解决了温饱,许多职工成了富裕户、爆发户。一流的教学环境,现代化先进的医疗卫生条件,舒适的现代化城镇建设让职工们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建边,那个曾经被人誉为“穷得没法过”的“歪歪房,拄拐棍,披头散发掉眼泪”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过去那些不愿意来建边来生活工作的人,主动要求来建边工作,一批批有远见、有抱负、怀揣青想的大学生沿着老垦荒者的足迹,纷纷在农场安家落户,成为新一代的拓荒者。

建边如同世外桃源,可供人观光,更让人眷恋。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去,我要长眠于这里,执着地守候这片黑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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