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

2016-12-05 19:46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生活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安妮宝贝养了一缸热带鱼作为她的榜样,因为“那些美丽的小鱼,她们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不需要情,亦不需要哭泣。”从这一角度来说,我想,安妮宝贝也算是我的榜样了。余六年的光景,有些人说想看到我的文字的另一面,我自己也曾试着写下一些明亮通透的文字,转换一下风格,可是每每提笔,都做不到尽如已意,尽善尽美,如索然无味的负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人在最走投无路和黯然失色的时候,往往有出乎意料的表现,有时候,如果不逼迫、怂恿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最接近真正的自己。

胸膛宽大,所以豁达。多谢刻薄冷血的人们,冷峭漠视的社会,有了足够的睥睨,才让心中最后的沃土愈发弥足珍贵。用泪水辞行善良,或许会沧桑,但这其中的锤炼,终生受用。旷达的人大都是饱尝挫败的人,他们在怒风中逆走,暴里撑舟,任鲜血浸湿衣袖,也不轻易的皱一下眉,如同“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一般,现实横暴凶残,如若不能扭转索性就贫乐于现状,以一颗壮阔的胸怀去容纳嚚猾险诈的卑劣之徒,宽恕人间烦琐冗杂的是非罪恶,多觉察眼前藏匿的景象,缔造属于自己的美妙和快乐,纵使骤雨滂沱,依旧坚守内心的自我,绝不挣脱。而今,正如高洁的宣纸被墨汁浸染,人性早已被蹂躏践踏得千疮百孔,既扭转不得,更不逐流随波,习字高歌,尚可。

岁月的陈旧,在于太匆匆,年华流过,心却不平庸。住所是一座二层小楼,楼上睡着一架陈旧的Grotrian,掉了漆的棕色增添了些许韶华的痕迹和典雅的气息。正午惺忪过后,在懒散阳光迂回的散射和沙发零星遍布的蜘蛛网之间,只凝视它,就宛如谛听着中古幽怨的曲调和再也无法兑现的古老誓言,不觉竟呜咽潸然,灰暗中,我看到光莹澄凉的泪滴犹如坠楼的女子,在她眸子里很自然地轻飘柔丽的下堕,再没有孤冷,亦无寂寞,她坠落的时候,那样超逸洒脱,同污浊的地板和混沌的世界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显然,她的爱入不敷出了,沿途的尘粒一如在嗤笑泪滴的愚笨,是这样的讽刺。视野往前挪动了几步,轻拉丝纱似佻薄的窗帘,忽而发觉周身被一种谙习的陌生包围,一股寒气侵袭,这种冷有别于林寒涧肃、寒风侵肌的清冷,是由心内一丝丝的滋生蔓延,从足底上升至脑,仿佛可以称到灵魂的重量,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扶着老旧的楼梯走了下来,此时天幕已然催逼下来,放目望去尽是一片湖蓝,平日嘈闹的路陡然矜重肃穆起来,更多的是多了几分游离忧郁的气味,浮游在陌生的世界,安淡在寂清的,最末,终归还是要变成陌生人。

赤足,奏琴,和另一个自己对话谈心。

漫漫光阴长河,何不自取其乐。

人间的哀愁,谁在规则。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