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爷过江

2016-11-23 10:04 | 作者:素墨清风 | 散文吧首发

生活中,大凡称得上“爷”的人都有一定的个性与派头,正所谓“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比如马王其人,后人在传说他的故事时,就很自然而然地在他名字后面加个“爷”,以示敬重,敬重他在平凡的生活中领悟到超凡的人生意识。也就是说“爷”不能是平庸的,应该是在风头浪尖上摸爬滚打出来才配“爷”,“爷”有“爷”的荣光,“爷”有“爷”的辛酸,并能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经历过非凡的人生。

马王爷的故事之所以被人们津津乐道地广为传颂,那是因为他的事迹对后人来说,在生活和处世方面,皆有一种启迪和促进作用,当然,你不能把他当成是懒惰。在你看过听过这些哲理故事之后,说不定也能帮你解除一些生活中所谓的困惑,带给你一些顿悟人生的道理,解除一些生活中的烦恼和苦闷,还你一个轻快的生活节凑和明快的生活空间。

说起马王其人,其生殁年代我已无从考究,但关于他流传的故事确实很多,且个个至理名言

马王爷封神成仙那是后来修道得来的正果,但未成神仙之前也是肉体凡胎,与我们一样吃五谷杂粮长大,饱受风霜的侵扰,生活中同样伴随着磕磕碰碰和无穷无尽琐碎的烦恼。

马王早先的日子是平凡的,平凡得可以用极不如意来形容。日子中吃喝拉撒柴米油盐这些个不是事的事儿,惹得他没了脾气,私地里怨天怨地怨自已生不逢时,终归一事无成。

时候,马王哀叹一声,抱怨父母没能给他留下点家底子,有时候又抱怨自己无用,当然,无奈的时候也能安慰一下自己“时运没到,到了就发达了”。但不管怎样想,日子是要用物质充实的,没有本事找到饭钱的马王,连累一家人只能在日子上煎熬,那时的马王一家大小可真谓“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了。

也难怪马王怨天恨地。身强力壮的男子汉,浑身有的是力气,却总挣不来钱让妻儿过上饱暖的日子。发奋的时候,也一心扑在庄稼地里做事,就是种不出养家糊口的粮食;肚里也兜着些文墨,却怎么也混不上一份差事养家糊口,枉读了圣贤之书……

日子依然窘迫,急得马王不知如何是好,这煎熬的日子何时是头?

有时,马王看看左邻张三,房屋住的宽敞,家人个个穿的光鲜,吃喝不用愁,心里忒不是滋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有时,马王也转过头瞅瞅右舍的李四,虽不及张三显贵,倒也有吃有住,一家人穿的暖吃的饱,那象自己一家人,妻子饿的黄面饥瘦,儿子衣不遮体,住在这间四面透风屋顶漏雨的破茅草屋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煎熬,这哪叫人过的日子?

马王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通个理儿?论力气,个子矮小的李四,那有自己的力气大?论学问,张三就凭他念了三年的私塾,挣得个盆满钵满,再想想自己比他们哪个差?书比他们念的多,力气比他们大,就是找钱不如他们,这人比人真气死人了!马王那个恨啦,就差没有死!……

有时马王着都在想,幻想世上真的有个能人提携自己一把,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有时又抱怨自己不争气,或是那里做得不够吧?总之,日子里披星戴月种田做地,一年混下来粮食就是填不饱家中大大小小人的肚子,地里收回来的棉花,就是不够织成一家人暖身的衣物。做也是穷,不做?那就是死!哎,人活在世上真难! 日子里马王的心总是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常常生出这样或那样的哀叹来。

马王就这样生活在抱怨与忧郁之中不能自拔,总想着自己不应该过着这样的贫困僚倒的生活,俗话说得好“叫花子也有三年骡崽运”,日子总有出头一天。马王有时也这样安慰自己和妻子,但日子总也不见好转,总是在这般贫穷和潦倒中熬着。

庄稼人,好过,秋难熬。不谈吃的,就说这穿衣暖身,冬天这人身上没件棉衣过冬,那是要被冷死的,马王家现在就是穷到了这般地步。

晚上,家里点不起菜油灯,马王一家就围坐在茅屋中间的一堆小火旁取暖。马王的妻子坐在柴墩上,身边靠着个衣衫褴褛的儿子,腊黄的脸上布满了愁云,心里赚足了怨气:嫁了个没用的男人,食无裹腹,衣无遮体。想想嫁进马家这几年的生活,那是叫人过的日子么?比得上邻里前后左右哪家?走出门都没脸见人!想到这里,心中一酸不禁泪涌如泉。

沉默良久,妻子对着马王恨恨的说道:“你也配个男人,家里都穷成这样,也不想点办法。”

受逼良久,马王试探着回道:“你叫我有何办法?难道真的要我去偷去抢不成?”

“偷得来抢得到总比坐在这等死强!”马王的妻子没好气地顶了一句。  马王一个冷惊。心想,如今也只剩“偷”这一条活路了。不禁仰天一声长叹,心一横,暗道:罢了,顾不得脸面了,一家人活命要紧。心一狠,对着妻子说道:“你也休要怨恨,我现在就去隔壁张三家偷些来方好过日子。”

妻子含泪说道:“张三家墙高院深,你怎能偷盗得手?”

马王道:“我从他家墙脚里打地洞爬进去偷。”

“如果惊动了他,你头一伸,他提锹一斩,没了你,叫我母子今后如何度日?”妻子哀哀凄凄地说着。

马王安慰道:“你也休要担心,我家还有一个木头做的菩萨头,我带上试着再进去。”

妻子见说,便再也不语。

再说马王三更半正在邻居张三家墙脚边挖洞,无论马王如何小心,沉闷的挖土声还是在寂静的夜里被精明的张三听到。他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有人打洞行窃。于是蹑手蹑脚地下得床来,悄悄地在屋角边摸了把锹,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提锹憋气靠墙站在洞口等待偷窃之人伸头爬进。

再说马王见墙脚的洞口已打穿,忙从身后取出木人头,做爬状慢慢地伸了出去。屋里守候多时的张三见有人从洞里伸出头来,猛地一抬锹狠劲地斩了下去,顿时“嘎嚓”一声,将个木人头劈做两截。马王见状,吓得魂不附体,转身钻出洞外,撤腿就逃。

马王惊慌失措逃了一段路,回头见后面张三没有追上来,也就放下心,停住脚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地上,想想刚才一幕还心有余悸。良久,定下心来前思后想一番,暗暗悲伤,叹声道:“罢了,想我马王,也是七尺男儿,竟然这般的无用,连偷都不成,今后还能为妻儿做点什么?”于是心一横,径直往山里寺庙中走去……

却说马王妻子带着儿子还在家中左顾右盼,盼望丈夫(爹)能偷得些东西回来度日,那知一直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也等不见马王的踪影,妻子无计可施,只能带着幼小的儿子在等待和企盼中艰难度日。

光阴如箭岁月如梭,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马王虽然长年在深山庙寺中出家为僧,但心里还是放不下自己那个家,心里常常惦记着被自己无奈抛下的妻儿,心静时也时不时地不露声色打听着家里的近况。

这一天清早,马王正在寺庙中打坐诵经,突然清楚地听到几位前来进香施主的对话。

甲香客说:“嗯,马王一甩手走了二十年,现在可好了,他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房子也盖了日子也好了,要是马王现在还在,那他可就享福啰——”

乙香客回道:“只是那些年苦了他的妻子,也是她妻子教导有方,现在总算苦尽甜来”。

丙香客喜言:“黄天不负苦命人,苍天有眼,他儿子靠天成长,如今是诚实能干,今天娶亲,叫我等前来烧香还愿,喜事啊!”

甲香客接言道:“是啊,‘有儿穷不久,无儿富不长,’老话说的就是没错。 ”

……

众香客七嘴八舌道个不停。

此时的马王早已停住念佛,静心地听着,听到后来不禁喜上眉屑。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啦——,该回去看看,看看朝思暮想的家,看看当年被自己抛弃的糟糠妻子,看看日思夜想的儿子 ……

也是马王凡心未泯,于是轻轻道了一声佛号,起身至内厢更衣向家乡方向化缘去了。

马王出家后一直在这深山寺庙中,当时出家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但心中还是时时惦记着家,也不知道当时破落的家庭现在是个什么样儿了?今早听到这般喜信,马王更是兴奋,脚步也加快了,恨不能立马就见到久别的妻子儿子,于是一心直奔家中而来。

约近正午时分,马王一路打听一路急赶,总算来到了自家门前。

如今的家乡再也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穷困小村,路也宽了房也高了,如果不是沿路打探,可能自己根本没办法找到自个儿家门。

马王感叹光阴如流眼前变幻得如梦境一般。

正站在门前四处张望,看着一所高大宽敞的房屋,只有印像中的富户才能住得上这般屋宇,作梦也想不到是自己儿子勤劳所建,心里那个高兴就甭提了。

马王还在细心观看,突然从屋里走出一位身着光鲜的夫人来,正忙着招呼前来恭贺的客人,那夫人抬头见一位长老正立在自家门前东张西望,不禁寻思:这是谁呢如此面善?于是停下手里的功夫,眼睛不禁朝这边多看了一眼。只这一望,便认出了是自己心中一直等待的丈夫来,于是惊叫一声:“马王!”

马王正在喜滋滋地看着自家的新房和前来恭贺的客人,听到一声呼叫猛的惊醒,眼睛不由自主的循声望去,正是自己日夜惦念的妻子,不由一怔,悲喜的泪水夺眶而出。就在马王一愣神的功夫,马王的妻子又是一声大喊,叫来儿子家人,快快有请马王回家。众人听说马王就在门前,也纷纷起身出来相迎。

马王见众人纷纷出来迎接,转身扯步回身就走,妻儿与众佳宾客见状,便一窝蜂地紧追上来。

也是马王慌不择路,惊慌之际跑错了方向。跑着跑着,突然前面一条大江横去了去路。回头一看,妻子、儿子与众客人越赶越近,眼看就要追到身边了,正在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天空乌云密布,顿时狂风大作,生生地将马王吹到了大江对岸。

站在彼岸,马王转过身来望望身着盛装的儿子和衣着光鲜的妻子,心里特别平静,想想当年生活的窘迫,被逼无奈打洞行窃,再看看对岸站着的儿子和刚才见过的房子,心里突然开朗,平静之际猛然省悟,感慨道:“二十年前叫我偷,一锹斩断木人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于是定下心来,向对岸的儿子妻子和众乡亲客人一望,双手合十,高诵佛号:“阿弥陀佛!”转身径直回山中修行去了。

当时正是农历十月十五日。因此如今每逢农历十月十五前后,长江中下游两岸必然有刮风下雨的天气,这就是马王爷回家天神助他过江的原故. 

  初稿于2015.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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