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渡争渡

2016-11-19 10:00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小江口,龙山水边的阿瓦尔古丽,妩媚、惊艳。它因妩媚而矜持,它因惊艳而远藏。

小江口,龙山奇山丽水、风景形胜的精华所在。它是一种韵味、一种风情、一位少女流盼的眼神、一种山水自然的诗情画意。它背倚写作山,写作山崷崒高耸,岩石峻峭,端正独立,魏然特出,群峰拱揖。写作山前有一座小山,人称写作峰,它娴静雅致、逍遥惬意,写作峰上树木郁郁葱葱,树影婆娑,它左侧是川街河的注入口,时节泉水清冽、晶莹坦荡。写作峰的右侧,星宿江自由奔泻、从容自得。小江口的胸襟开阔了,生生不息、有容乃大的秉性,色泽浓厚沉着得通脱、豁达,是滋润,是濡养,端庄与顽泼,豪迈与沉郁。江水温软的手抚摸坚硬的砂砾、岩石,它大智又大愚,它大拙又大巧,它举轻若重,又举重若轻,叩问无穷的生命

在我看来,小江口要么不去,去了便是半个诗人。

诗意栖息的小江口,江边茂竹苍翠,两岸岩石突兀,挑战着攀崖者的心灵高度,独特的自然景观令人流连忘返。

2008年11月2日,一场百年未遇到的秋绵绵10余小时,星宿江暴涨,川街河的两岸洪水漫漶。小江口,昔日人们的好去处一时间成了生命的“孤岛”,有120多亩良田被洪水淹没,100多个蔬菜大棚被洪水冲毁,有的牲畜被滔天的洪水卷走,洪水还威胁到村民的生命安全。

,老李发现洪水已将小江口与外界的主要陆路通道阻断了,他立刻意识到:洪水还会上涨,需要尽快告知村民,组织他们疏散、撤离……。为了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年近六旬的老李毅然组织起全村青壮年,帮助受灾村民抢救财物——他们将牛、羊等牲畜驱赶到村庄后的缓坡上,还将一村民家浸泡在水里的玉米抢运出800多公斤,并及时把房屋有险情的村民暂时安置在其他村民家中,老李安抚村民:“发洪水,这是天灾,天灾不可怕,只要人还在,被损毁的还可以重建。”老李及时、果断处置,全村37户137村民无一伤亡,而他的1头牛、10只羊因转移不及时被洪水卷走。

当楚雄州委统战部领导将500元慰问金递到老李手中时,他婉言谢绝:“感谢党和政府对我们的关心,在这次洪灾中,受损失的不仅仅是我一家,应该把这些钱给更困难的农户。”

“老李,你都是快六十的人了,你又不是村长,你当时那样做,图的是什么?”有人问他。

老李爽朗地笑了:“那是100多个生命,我是党员、是党小组长!入党不是想着体面,图叫着好听,是要为群众做好事实事,为众人排忧解难的。”

洪水无情,党有情,老李是不忘初心的好党员、真勇士!他走向实际、贴近大地、贴近苍生。洪水退去,小江口又如往日:执着与旷达,具体而又质朴。

小江口的一棵棵古树,树干虬曲苍劲,蒸腾跳跃,缠满岁月的皱纹,枝干顶端涌出许许多多鲜活的树叶,涡旋巻涌,舒展翠绿的色彩,嫩得任性,流溢出生命的欢乐信号,如千年不竭的吟笑,绿得透彻、炽热、狂放,鼓荡开阔的胸襟,是永不褪色的娇嗔。有几只白鹭停息在树梢,婷婷袅袅,向古树炫耀自己逆风飞扬的快乐

在村庄与山的缓坡上,长有一株直径1米左右的清香木,树干布满苔藓,我们在它的树阴里徘徊了许久。清香木的叶子幽碧、深沉。我想:如果可以择一地以终老,我愿意生活在清香木的视线里,啾啾常有,夜夜入甜。

小江口有十多棵菩提树,我去拜访它们的时候,时值盛,满树干、满枝桠圆形的果实,它们大小跟核桃差不多,颜色桔红、翠绿的都有。淳朴的村民对我讲,这些树一年四季都结果,只是它们的花很难被人察觉。菩提树的树干粗壮,傲岸挺立,枝繁叶茂,生机盎然。它们有一种亘古不变的静穆、苍青、伟岸。“菩提本无树”?!有一位诗人曾经为它浅吟低唱: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下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

500年后,铅华洗尽,生命该拿什么来着色?生命的真谛是经过、过程,还是结果?生命的彼岸花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菩提树的传说是一个风风雨雨、“千年等一回”的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善人”,一天他在家中读书,忽然看见一人从窗外走过,他被那人的面相深深吸引,追出去却不见了,从此,他一心想见那人,走遍天下也寻访不到。一次梦中菩萨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只想见那人一面。菩萨说你真想见那人,要舍弃人身投生做一棵树,500年后也许有机会见那人一面。他去世后,转世做了一棵树,忍受了500年的雨打风吹,一日,有一人远远地从河边走过来,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他激动极了,使劲地摇着浑身的枝叶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那人经过他身边,瞧都没瞧他一眼。他失望、委屈的心情难以言表。当晚梦里菩萨对他说,如果他还想见那人,再做500年的树,许会修到一点缘分。他觉得既然已经等了500年,再等500年也不算什么。他在河边又伫立了500年。一日,只见那人向他走来,走到他的树阴下,安然而坐,一坐就是七七四十九日。

《大唐西域记》云:菩提树者,即毕钵罗之树也,昔佛在世,高数百尺,屡经残伐,犹高四五丈,佛坐其下,成等正觉,因而谓之菩提树焉。“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置身胜景而观佳树,开人心胸,怡人心境,悠然自得,明心见性。

小江口是龙山自然生命文化的静谧禅院。在我心目中,小江口少了些奇险平移,多了一点浑朴畅达,含雄奇于淡远,是一种人生哲学的生态意象,是星宿江里无数双远去的足迹,是一代代人的虔诚,把小江口耕耘得殷实、厚重而又潇洒自如。它的存在是一种生命洪流的涌动、舒张。

传说玉帝派遣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北斗七星出使凡间,责令他们将中山的山石背去堵塞小江口的山涧,移山造海,高峡出平湖,名曰:福海!以一日为期,闻鸡鸣而返,昴日星官负责督造,司晨啼晓。

北斗七星劳作惊动蛰伏龙山的一精怪,这精怪怀一身屠龙术。战罢龙族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龙族“困于株林,入于幽谷,千岁不觌”。龙族,身负使命,凝神眺望、遥望远方。

龙山被精怪霸占了数千年,它恼恨北斗七星的举动搅扰自己的黄粱美梦,想乘机偷袭北斗七星,摄去它们做自己盘中餐、口中食,精怪刚刚潜行出自己的巢穴,诡计被昴日星官识破,昴日星官昂起头来,约有六七尺高,花冠绣颈若团缨,爪硬距长目怒睛,威武雄壮,很是了得,它对着精怪叫一声,那精怪即时现出本相,是个乌龟精。昴日星官再叫一声,那精怪浑身酥软,死了。

昴日一鸣天下白,北斗七星只得将最后七撮土留在川街坝子,回天庭复命,玉帝因事出有因,谁也没有责罚。又不知经过了几世几劫,乌龟、龙被人挖掘了出来,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它们的出现让世人瞠目结舌、神迷心醉。

现在,龙族的标本陈列于世界恐龙谷。龙族,是一种生命,它的灭亡是为了今天的归来。龙族,是一种文化,它的诞生是实现梦想、崛起。龙族,是一种精神图腾,它的使命是创造未来。

时至今日,川街坝子仍有七个土丘,土丘有大有小,世世代代龙山人在上面繁衍生息、守望相助。福海是栖息在龙山山腰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山村,小江口与福海咫尺天涯。小江口是龙山的宣泄口,沦陷与希望的结合,悲悯与温情的交织,延续着龙山人的明辨、理性。

小江口的悬崖峭壁上生长着一种特殊的植物岩枇杷,它们把自己的根扎在石头上,努力生长,四季常青。岩枇杷是飞鸟镌刻在岩石上的魅力倩影。其实,每一个光鲜靓丽的外表背后都有一个不屈不挠的灵魂

我曾经揣想:“在芳草萋萋的碧坡相遇,庭院花谢又花开,成熟的季节,黄叶成了一枚书签,唤醒了褪色的记忆,山外云卷云舒,穿过种满红豆的小径,思念从此生根,但渡口找不到一条可以摆渡的船,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没有江是小江口的历史。冬春两季,村民脱鞋挽裤,涉水来往星宿江的南北两岸,夏秋时节,村民冒险渡江。桥,成了两岸村民的梦想!桥,成了两岸村民的情结!桥,成了两岸村民的诉求!2015年的一天,有人告诉我,小江口的江桥正在如火如荼建造!2016年的夏天,有人告诉我,小江口的江桥终于建成!我呼妻唤子,风风火火驱车前往看过究竟。

小江口的江桥建成后,有效解决了双柏、禄丰边民的跨江难的交通物流安全问题,同时也是连接双柏、禄丰边界的主要通道。江桥伫立江岸,江水流日夜。望江桥,望江流,江桥千古,江流千古。

物质是我们的世界,精神是我们的村庄,村庄是人类遥远旅途中的一个驿站,是下一次遥远跋涉的起点。小江口是星宿江的结尾,绿汁江的开端。小江口是欢迎,是送别,它总要归结一下川街河、星宿江的野性,因而它把自己的名字也呼得谦逊非凡。它卑处一隅,素颜低调,是绝不炫耀、毫无所求、只知贡献乡间父亲母亲,而我们还只是它们的后辈。

小江口并不是一块寂静的土地,除了发展大棚蔬菜,种植辣椒、番茄、茄子等反季节蔬菜,有的人家还种植甘蔗、西瓜、洋芋、早黄豆、甜脆玉米、西葫芦、珍珠瓜等特色农产品。有的人家还自己搞起蔬菜长途贩运,既提高土地的收益,又增长自己的见识,开阔自己的眼界。风险与利益共舞,忙碌与赚头齐飞。龙城、鹿城、春城等地的餐桌上或多或少有了小江口特色农产品的一些味道,缺少的仅仅是小江口特色农产品的商标这味调料罢了。有几户人家办起规模不大的生猪养殖场,土鸡养殖场,黑山羊养殖基地,玫瑰花种植基地,有政策上的鼓励扶持,又有正确的路子,这几户人家的事业干得风生水起,煞是热闹。土地,只有产业的支撑才能开花结果。他们是这块土地的终结者,他们是这块土地的开拓者,他们是这块土地的守望者。他们:登高一呼,江鸣水应;举目四顾,天高地厚。

我站在小江口的江桥上,构成了自己对远方无穷无尽的渴念,江桥下,无穷无尽汩汩滔滔的江水裹挟着泥沙流向远方,江水浸湿了幸福的江岸,留下的是小江口尊严的土地,伴和江涛,轻一声,低一声——争渡!争渡!

只有高于现实的构建,才能有力量召唤未来、承载起希望、梦想。

评论

  • 胡侃瞎周:顶一下,推荐阅读~
    回复2016-11-19 20:07
  • 狼图腾:回复@胡侃瞎周:谢谢您,握握!我是新手,再次谢谢您的阅读。…
    回复2016-11-20 17:21
  • 紫林心荷:作者你好,我是省级纯文学期刊的编辑,我刊先有年底订阅活动,订阅全年杂志即可优先发表作品,详情请联系球球:一九八二二五九八零二…
    回复2016-11-21 09:45
  • 狼图腾:回复@紫林心荷:刊物名称?邮箱?…
    回复2016-11-21 1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