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雀的天堂

2016-11-14 15:51 | 作者:花仙子 | 散文吧首发

小家雀的天堂

我只是一只小家雀,读书时却变身展翅高飞的鲲鹏,翱翔九天。

毛泽东诗词是我喜欢读的作品之一。茶余饭后,睡前途中,一本在手,就忘了时间的流淌。毛作品中有很多名言警句,百读不厌,每读一次,眼前的世界就似乎更阔大一些。我本是一只小家雀儿,凭自己小的翅膀,再努力也只能飞过屋檐。可读书时,仿佛有了神力,变身为展翅高飞的鲲鹏,翱翔天宇,俯瞰大地。所以很喜欢读书的这种感觉,尤其喜欢读这些伟人之作,或读关于这些伟人如毛泽东、邓小平等人的作品。我有四本毛泽东诗词鉴赏,读的最多的是新疆人民出版社05年版的《毛泽东诗词鉴赏》。

九月中旬的一天在回家的高铁上,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中我一直随意翻这本书。这本书的特点是收录全面,不仅收录了毛作的精品,也收录很多不是特别知名的作品。如七古《咏蛙》(1910年):“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这篇写于作者16岁时的作品远没有以后的那些上乘之作精美,初读字句我们感到的也只是一种少年的霸气,没有意气风发的“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昂扬豪迈的“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君临天下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那样感染力强。可了解了这篇作品的背景,体会到其中作者与生俱来的奋斗精神,没有人会不赞叹:感染力实在是超级强!

1910年秋,16岁的毛泽东离开家乡韶山冲,到五十里外的湘乡县东山高等小学堂去读书。

这虽是一所小学,但环境优美。它坐落在离城二三里的东岸坪,背依巍峨苍翠的东台山,面向碧波荡漾的连水河,左右是平展宽阔的稻田。学校围墙内,小河环绕,树木青葱。毛泽东从偏僻的韶山来到这繁华之地的新式学校东山小学,很是被瞧不起。同学中大多是富家阔少,他们穿绸缎,着轻裘,不是坐轿而来,就是乘车而去。而毛泽东通常是身着破旧的粗布大衫,且来自外乡,口音难听。年龄也比其他同学大6岁。这个“新来的乡巴佬”受到了大多数同学的嘲笑和蔑视。但这种自卑不但没有使他沮丧,却更加激发了他宏伟的抱负和奋发向上的勇气,这首诗就是一个胸怀大志的青少年形象的写照。也许有人会说:“就是‘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就能体现‘宏伟的抱负’‘胸怀大志’吗?也许是山大王气。”如果联系同时期作品我们就会叹服:作者虽还年少,但确已是胸怀大志,抱负超级宏伟。

一是入学考试作文。凡是来东山高小读书的学生都要进行入学考试。当时学校规定考试作文题目是“言志”。多数学生写的都是尊孔读经、学而优则仕之类的内容,而毛泽东却联系人民的痛苦,民族的危急,祖国的前途,写出了自己立志救国救民的革命抱负。校长李元甫阅后,大加赞赏,高兴地说:“我们学堂里取了一名建国才。”李校长说这句话时,也许还只是一时激动,一时兴奋,而出言夸赞,并未必真认为这个少年会建多大的国,可少年之志真能大于天。这个立志出乡关的少年日后指挥着千军万马打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大中国。

一是在校时的作文。他写过《宋襄公论》等作文,国文老师谭咏春阅后批到:“视似君身有仙骨,寰观气宇,似黄河之水,一泻千里!如果不是有扭转乾坤的雄心壮志,又怎会写出“寰观气宇”的文辞。

1910年已初露雄心,到1917年的《心之力》就把这种雄心大志抒写得淋漓酣畅、振聋发聩了“若能立此大心,聚成行,则此荧荧之光必点通天之亮,星星之火必成燎原之势,翻天覆地,扭转乾坤。戒海内贪腐之国贼,惩海外汉奸之子嗣;开仁武世界之先河,灭魔盗国际之基石;创中华新纪之强国,造国民千秋之福祉;兴神州万代之盛世,开全球永久之太平!”百年后的今天,读来仍如洪钟大吕,似乎听到“一统世界,天下太平”的铿锵强音。

16岁啊,伟人与生俱来就是伟人,我们不能不叹服。100多年后的今天,谁可以与之想比呢?现在的国人最关注羡慕的不是国家领导,而是富豪,尤其那些巨富们,那些富可敌国的人们。媒体中传播的,口头上交流的,莫不是对富人的种种种种。他们能与之相比吗?应该不能吧?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我只想说他们可以富得买下一座座城池,可那只是他们自己的。毛及其伙伴们打下的国家却是所有人的,是要让所有人过好日子的,他们的存折里没有多少财产。我忽然豁然开朗,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哎呀,我也是可以藐视一下现在的很多富人的。我们不应该只关注他们是怎样富有,还应该想他们的钱从哪里来的,是什么途径来的,又去了哪里。经得住这样拷问的,才能与令人尊敬挂上边。我合上书,抬眼望向车窗外。高铁地势高,望出去视野格外远:无边的天际,横空的长云,心胸真是开阔啊。列车安静地与天与云一起奔驰,格外舒适舒心。

当时近两个月里,我困居北京,局促在斗室之中。蜗居在蒸笼般的“火材盒子”里。因为没有时间外出,几乎看不见太阳,只有天亮了天黑了。楼与楼之间距离也不算太近,可从不大的阳台上看出去,太阳永远在楼后,因为楼太高了。而偶尔到了大街上,是走不完的路,过不完的车。每看到又一座楼阻挡了视线,我就想:我恨死这高楼了。想起远在千里外宽敞的家,出门不远就是无边的绿色的田野,我就问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拥挤的大城市挣扎?是啊,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呢?那天我终于踏上回家的车了,那时在九月的田野,是生机与色彩把大地装扮的最美丽的时候。望着一块块农田一闪而过,我像脱缰的野马。我想我只是一个野生动物,只适合于在野外奔驰,不适合圈养在动物园,到了田野丛林才觉得是回到了家。

可不久之后我又不得不返回了北京。家乡虽好,毕竟各人有各人不得已的追求,不得不离开明亮的家离开绿色的田野,聚集到已拥挤不堪的地方。我们是在奋斗吗?奋斗的目标在哪里?好多人奋斗一生也只能窝在5、6拾平米中,甚至连5、6拾平米也没有。折叠的北京,撕裂的社会。处于生活底层的我们,与高层的距离越拉越远。我们就这样卑微着,叹息着,怨愤着。这种叹息声如空中的雾霾,天还没有来临已笼罩大地,令人窒息。

的确,刚十月中旬,一次次雾霾预警警示着人们,街上带口罩的人越来越多。我是不喜欢戴口罩的,憋气,虽然从健康的角度看也许是应该戴的。看看不清亮的天空,我还是坚定地愿意露着真容出去。到了大街上,却无比忐忑了,看到一个戴口罩的就给我一个压迫感,看到一个就紧张一次,觉得自己不戴是不是在找死。昨晚我和儿子说看到手机上有一条雾霾预警信息,儿子说那又怎样。我说还没送暖气已这样,送开暖气又会怎样严重。正看电脑的儿子漫不经心地说习惯了就好了。我说很多人戴口罩,儿子说还是不戴的人多,我说那倒是。我说北京雾霾那么严重,总说在治理,也不见好转,儿子淡定地说慢慢治呗。儿子对雾霾的不在意使我忽然想到:也许比雾霾更需要治理的是人们的心态。在比山大的巨压下怎样保持乐观阳光的心态?不知道,我只知道巨压之一是买不起房。可只是因为买不起房吗?当然不是,是别人有豪宅有名车有名牌有--------而我没有。有人是富人,而我们是穷人,我们不在一个层次,而我们很难跨越那个层次。

层次,无法跨越的层次,无法跨越的物质层次。可无法跨越的又何止是物质的层次。古语说:“人穷志不穷”,古语也说:“人穷志短”。现在的现实中似乎只剩下“人穷志短”,而没有了人穷志不穷了。我们生活在了一个物质上不富有就什么都没有、有钱就什么都有的社会了么?有一次,一个朋友看到大城市中,有好多人为买房而排队离婚,蔑视地说了一句“他们比我有钱多了,可他们再有钱也只能当小市民。”我立刻觉得她很高大。

富人和穷人的鸿沟也许无法逾越,可拿金碗喝水和拿粗瓷碗喝水,除了碗不同,还有心态不同。我们即便不能让碗不同,也不应该无限地扩大心态的不同。就如同我们住的房屋,我们的房屋本来就不大,再充斥太多的哀怨叹息愤懑失望,房屋不更挤吗?我们成不了巨富,但我们不该窒息在心里的雾霾中。

纷繁的社会,驳杂的人生。不论哪个层次,痛苦和幸福都在,希望和失望永存。今天看了奥巴马在2016最后一次白宫记者晚宴的演讲,虽然自始至终掌声不断,笑语不停,但这位即将卸任的最强大的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的落寞还是让我心生感慨。比起有明星范的奥巴马,我是极不喜欢川普的。我不懂川普的政策,只是觉得他好像在竞选中遭反对,说他比较不靠谱。8号那天,出于愚笨的思想,一大早就暗想:让川普当选吧,这样把美国带向混乱,我国与美国的差距就会更快地缩短。可又觉他不太可能当选,因为又不调查希拉里了,希姨早已又超过他了。谁知普哥竟真当选了。我天真的想象又展开了翅膀:这位面目狰狞的金毛狮王,如何震颤世界我不懂,我只觉得世界在我眼前因此而变得无比粗糙了。虽然看看年轻时的川普也是一头金发的帅小伙,况且说不定川普与中也好,与俄也好修好双边了,共同发展了,不就成了放下屠刀的谢逊了吗?

世事变迁,不论多强的权力 多富的资财,都会变得黯然。在多变的世界中又总有不变的永恒。无端地我竟想起了毛泽东主席的《别了,司徒雷登》:“闻一多拍案而起,横眉怒对国民党的手枪,宁可 倒下去,不愿屈服。朱自清一身重病,宁可饿死,不领美国的“救济粮”。唐朝的韩愈写过《伯夷颂》,颂的是一个对自己国家的人民不负责任、开小差逃跑、又反对武王领导的当时的人民解放战争、颇有些“民主个人主义”思想的伯夷,那是颂错了。我们应当写闻一多颂,写朱自清颂,他们表现了我们民族的英雄气概。”我们这个时代总会有不同于只是自己富有的英雄们被称颂的。

虽然我们很多人只能当小家雀,但肯定会有鲲鹏,我们可以借着鲲鹏的翅膀飞上九天一览大地。在屋檐巢居时,我们也起码可以用努力让自己的心温柔细腻,而不是让自己成为砂砾。如果无数砂砾的心挤在一起,生活该是如何粗糙,血肉之躯该是多疼痛。无法改变世界,但可温柔善待自己,这样自己的世界就是自己的天堂了。那么无论帅气的奥巴马还是赖汉似的川普,对我们来说都是遥远天际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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