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传承

2016-10-26 15:00 | 作者:艾风敏雪 | 散文吧首发

母亲坐在父亲的床边,整个一上午,母亲寻找着各种话题,企图得到父亲的回应。但父亲双目微闭,静静地平卧在病床上,任凭母亲自言自语。医生交待尽量要与父亲说说话,但母亲绞尽脑汁似乎也没有办法撬父亲的“铁齿铜牙”。

“云上来啦!看架式是一场大啊!”母亲紧张地说道。

大雨?坏了!飞机还没入库呢!”听到母亲的话,父亲迫不急待地询问着,并睁大了眼睛看向窗外。

“我就知道一说飞机你准有话!”母亲向我眨了眨眼睛,我们相视而笑。

是的,这就是我的父亲,心中永远驻扎着飞机的、我的父亲。

飞机才是他的“儿子”

从我开始记事起,在我的小脑袋里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母亲对父亲说的那句:“飞机就是你的命根子!你这辈子啊,应该和飞机过日子!”

那时,我不知道飞机是不是父亲的命根子,但在和飞机的“争宠”较量之中,屡屡失败的我很快地就认清了一个事实:飞机才是他的儿子!

因为父母工作忙,又没人照顾我,我两岁就被送进了工厂的幼儿园。从两岁到六岁的幼儿园考勤表中,可以很容易查出我的出勤率绝对是全园最高的;五年中,我绝没有迟到早退现象;每天第一个到幼儿园报到的孩子是我,每天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孩子还是我。很多次,因为父亲迟到,我是在父亲与幼儿园阿姨的不断道歉中被接走;也有若干次,因为父亲的遗忘,我是被阿姨无耐地送回家。

他挖掘了我无限的“潜能”

因为母亲在饭店工作的性质,我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由父亲一手“操办”的。但是和上幼儿园一样悲摧的是,因为父亲每每遇到紧急试飞任务就会对我的吃饭时间失去概念,致使我的三餐常常得不到“如期”的有效保障。上小学一年级时,因为饿着肚子去上学的事,我曾向母亲哭天抹泪地告过状。在母亲对父亲发出严重警告后,事情取得了阶段性好转,但却没有得到长期根治。于是,我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的做粥潜能在一年级时,就被父亲迅速地开发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是,炒蛋、煮汤、煮面、乱炖……我的烹饪技术随着小学毕业证书的到来,得到了飞速跨越。

十五岁那年,家里的小饭店要购进一吨面,可是必须自己运回。父亲那阵工作特别忙,根本没时间“答理”家里这档子事,这可把母亲难坏了。十五岁,身小心大的我没事先和母亲打招呼,硬是用老式的三轮车仅用两次,就将一吨面从工厂的老粮店一步步挪回了家。后来母亲很心疼地告诉我,那晚睡觉时,在中我还不断发出“哼哼”的用力推车的声音。真没想到,我是如此的“敬业“啊!

“固执”的“老头”

父亲的“固执”,是我进入工厂和父亲一起工作后才真正领略到的。父亲这人很少对别人品头论足,但话题一到飞机这两个字上,父亲的态度绝对是认真到“固执”的那种。因为我的工作和父亲的工作接触较多,父亲“固执”的片段会不断闪现在我眼前。文件、记录上哪怕是小小的差错,都逃不过父亲“火眼金睛”的眼力。我时常慨叹老花眼的父亲是如何练就的此番功力。已经五十几岁的父亲,在飞机现场工作时,很多时候总会忘情地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跳上跳下。为此,我曾经多次提醒他,但点头过后,他依旧“固执”地忘情。对于飞机上一些问题的处理,父亲绝不会敷衍了事中。在一次外场排故中,父亲很快找了问题的根源所在,并阐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对方并不认同,认为问题根本不致如此。“固执”的父亲可没管对方领导的官有多大、更没考虑飞机的是谁“家”的,他有理有据地与对方分析、讲解、再加实践“演练”。对方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后果,在父亲“固执”的较真中无话可说地“屈服”了。

我竟然也想做这样的父亲

从懵懂的孩童到已为人父,在这个过程中,作为父亲的儿子,没人陪时,我怨过他;挨饿时,我“恨”过他;在我和母亲承担过多的家务时,我怪过他……

现在父亲做了爷爷,我也做了父亲。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看着她每天不断的模仿着我的言行,我才真正地明白了父亲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是的,这么多年中,在父亲对工作的执著中少了对我的陪伴、宠与更多的庇护,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更早的学会了自立;更快的学会了担当;更深的学会了理解、体谅、执著。这一切的一切都促进了我对爱的理解与传承。

天啊,不知从哪天起,我竟然也想做这样的父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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