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罾
这几天,傍晚7时左右,乘着秋凉,健步于最近习惯的路线:从工作地烟水亭旁出发,过李公堤,经一中后门,沿湖走新公园回家。整个路程呈S型,约4.7公里,步数5500左右。
在经过新公园湖畔回廊时,连续两天遇到一对老年夫妇,在湖边用虾罾捕虾。第一天,瞅了一阵,默声走过。第二天,忍不住同他们聊了几句。得知使用了8个虾罾,一字排开,沉入湖水,便可以不停歇地循环往复捕虾。取出水面的罾看起来非常精致,十字架是不锈钢管做成,网是深绿色尼龙细线结成,四周还有包边,网内的虾几乎没有逃掉的可能!虽没问怎么做成的,但我想是网购或渔具店买的,自己弄不到这么规整。看装虾的塑料袋内,已收获近两斤白虾,在袋内翻跳。这对夫妇退休没两年,闲来捕虾;在我看来,娱乐为主、为虾其次。他们拉绳取罾,单次获虾很少。连起了3个罾,最多时4只,最少的仅虾一只,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同样的笑容,高高兴兴地捉虾入袋,再添些诱饵,复将罾放入湖水。闻着饵料的气味,顺便又讨论了几句。他们使用了三种:鸡肠、鸭肠和菜籽饼。我告诉他们,并建议使用米糠,非常有效,因为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干的,收获颇丰。这也促使我想对虾罾叙写点什么。
说句实在话,关于“虾罾”一词,我是通过网络搜索而来。家乡话即星子土话对这类工具的叫法类似汉字“蹭得”两字发音。真叫我转为书面语,脑子便糊了。好在有互联网,通过关键字“捕虾的工具”网页和图片分别搜索,几经比较、判别,便得到了这个答案且深信不疑。因为我所熟悉的渔具“扳罾”(比虾罾大很多,结构类似),书面语同我家乡话几乎一致。只不过以前不知道“罾”字如何写而已,还是今年4、5月份读汪曾祺先生的文章才得知的。
现在得说说我小时候熟悉的虾罾。那时,父母把破旧的蚊帐剪成1米见方的布块,再用两根呈十字交叉的小竹棍或一寸宽的竹片把蚊帐细块对角绑扎起来,一个虾罾便做好了。带上10个虾罾、一根竹杈、一些米糠和一个水桶,前往通向蓼花池的河沟。来到河堤下,将虾罾两两相隔2-3米沿岸依次摆开,在每个罾内放入米糠。放米糠时,一定是先将其弄湿捏成一团,丢在中央位置,再用竹杈将罾沉入河沟内,让罾的十字稍露出水面即可。如果米糠是干的话,会浮起来漂走,起不到诱捕的效果。等10来个罾一一放好,便可最先沉入水中的虾罾了,几乎每次都有收获,多时一只手都抓不下。就这样,往复起罾、取虾、加饵、沉水,一两个小时就可以收获半桶虾了,便高高兴兴回家了。该法捕虾的最佳时间似乎是每年7、8月,天气很热,待晚上11点半以后,气温稍转凉一些,打着手电来进行。记忆中,深夜捕虾我是没参加过的,最大可能是熬不住瞌睡,或是害怕蚊虫叮咬,抑或是得不到父母的同意。父母和姐姐倒是常去,有时候一次能收获20多斤!这么多虾,根本吃不完,就晒干存着,一年到头都有得吃。就这样,村里、村外人一拥而上,没几年工夫,虾似乎在那条河沟里消失了。现在想想,怪对不住那些虾了!
家乡的那条河沟依旧,几次经过,感觉水没有那么清了;氧化得也厉害,绿藻飘浮。家乡人再用虾罾捕虾的几乎没有了。只是不知道河沟里虾的生态是否已经恢复?是不是还有可能,心怀当年的童趣,再一次在异常熟悉却又陌生的河沟里用虾罾捕虾呢?!我想,可能性很大。
2016.10.13汪斌写于九江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