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2016-09-22 21:00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拼死抓紧天真的衣襟,不想,弄疼了凡尘。

月清星朗,天清寒,云清淡,月清幽,甚至连空气也有一丝轻盈。床沿旁的大理石板折射出苍白的月晕眩出无力的光,宛若在宣读社会的冷血、人心的冷漠和冷寂的人儿,凉气从窗户的缝隙钻进来,使我终于领悟了天朗气清的含义。老舍先生在《济南的秋天》曾这样描写道,“济南的秋天是诗境的,那城,那河,那古路,那山影,是终年给你预备着的。天水之间,全是清明温暖的空气,带着一点桂花的香味。秋山秋水虚幻的吻着,山影儿也更真了。”眼下正值桂花时节纷纷的时令,浑浊的尘嚣被一场场的大雨暂时洗去了污垢,混沌的内心权且也跳出泥淖片刻,向着远昔临去秋波,留恋不舍。

回忆越动听人往往越沉默,滚滚远消的车轮碾碎了多少伶仃的影,心无眠却还是枕着旧,四处延伸的,是蔓延的思和回不去的情。沉寂素来是相对而言的,陋室落寞的躯体内心或许是跌宕起伏的,而熙来攘往的集市上卖肉的小贩,亦能一心只读圣贤书。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可翻版的曾经和心底最柔软的一潭,如同深海里的鱼,遭受过的恰似悬浮的气泡,除了自己没人看得见,从不恳望别人能读我的故事,更不奢求读懂,虽身处洪流,心却可以仍旧如刚出生的孩童般清澈,偶有一片枫叶躺在上面,承载的也是须臾激荡起的涟漪。

今天作为一个时间刻度,将昨天定格为历史,又把明天上升至无限美好充满期待,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乌托邦的完美国度了似的。人,生来就是苦的,在哭声中降临,又在哭声里流逝。一时会突然有一段旋律萦绕脑海和一处似曾相识的场景挑拨心扉,一个相忘于江湖却最熟悉的人掠过心湖以及几行不知所云的文字滴水成文。无可厚非,它们都曾是生命里某一特定时刻的主题,然而,那已经是很远的事了,远到远到比永远还多一点,连记都记不得了,凝视的时候,看不清它的轮廓,莫非它只存在于虚无的踪迹,又是否,未曾远离,无从追寻。在秋日湛蓝高远的苍穹,人们每日都在重复做着愚蠢的事,把大好的人生年华活脱脱演变成了一次有去无回的末日旅行。

那所林间木屋,将顷刻的心情颗颗在树芽里收录,悉心照料,望着它们生根、发芽,最终长成根深叶茂的参天大树,心怡的绿,正是生命的颜色,也正是憧憬中的莺歌燕舞的生活;将快乐埋在花种里,在杏雨梨云的韶光中,收获草长莺飞,冥冥中,大有瑶林琼树之感;亦将忧愁掺杂在弥天大之中,终有一天,它们会随着东方旭日化成蒸汽,渗入大地,在白云苍狗中销声匿迹,疲惫的心早已像废弃的电池,对酒囊饭袋一样的尸骸和沧海横流的人间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讲,明天的事后天才了解,那么,人们大可以在梦岚中回顾远堕岁月长河成为历史的过去、洞穿似去或留的现在和不甚清楚未知的未来。假如说,细胞需要七个年头才能够完完整整地完成一次足以让人释怀从前的彻底代谢,那么真的要感谢睡眠,这上天赐予暂失忆的时间,在这神圣飘然的时空里,没有忧郁,没有思念,亦没有自身,有的只是真实亦空灵的痕,如假似真的海市蜃楼,人——独一无二集天地之精华般的存在,在自然母亲的孕育下而生,临了化为尘埃散去所谓的永远,这三个哲学上乃至世间万物的终极疑问,恰似在梦幻里得出了正解,思想在下坠,堕进无尽的黑洞,双眸噙满泪与之对话,才发现业已深陷难以自拔,或许,这就是虚无与现实的时差罢。

抚不平的是时光的皱纹,正如,敏感的人不会睡得太沉。

顾影自怜里,城市灯火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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