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断想

月到中秋偏皎洁。

偏皎洁，知他多少，阴晴圆缺。

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

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徐有贞

早早的吃了团圆饭，他去送婆婆回家，女儿学习，我收拾碗碟后将瓜果梨桃供在窗前桌上，再把大大的月光奉上，然后沏一杯茶，斜依在沙发床上，看窗外天空渐渐变成灰色，等待月亮升起。

晚饭是每家每户必吃的饺子，饺子馅儿是两种，一种素馅儿，婆婆信佛，不吃荤，说要回去供佛念经，就早早吃了。一种是羊肉馅儿的，女儿爱吃。饭桌上热热闹闹，还喝了一杯十年陈酿。酒愈久弥香，感情也是越久越浓吧。

昨晚睡得早，被学到半夜准备就寝的女儿的呼叫惊醒，原来她的床上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一只蜈蚣，吓得再也不敢在她卧室待着，就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听着左边他的呼噜声，搂着右边安静沉睡的女儿，我却再也难以入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要让我搂着才能睡着的女儿再也不跟我一个床上睡觉，而他也是为了照顾八十多岁的老妈，经常不回家。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安静吧，这会儿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女儿大学毕业了，不愿意随便找份工作度日，去年的研究生考试差了二十分，发誓再搏一回，我也就只能支持，从六月底回来，一直刻苦学习，我所能做的就是每天为她做点她爱吃的，收拾收拾屋子，偶尔帮她洗洗衣服，她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很少出来。而我不像女儿那样有想法，一切都是听从大人的安排，初中毕业考了师范学校，二十二岁成为一名孩子王，忙碌是我的代名词，学生们顽皮归顽皮，可也十分可爱，刚刚批评完，一转身她们又会老师、老师……的叫个不停。有时候忙不过来想着带出这届就退下来，可想想真要离开讲台，还真有点舍不得孩子们。

早晨六点起床，蹑手蹑脚地穿衣洗漱，和他一起去逛早市，菜，是女儿爱吃的，水果，也是她喜欢的。市场里，到处是人，也多是老太太，想起了老妈，因为忙，因为女儿，这个学期开学到现在，仅仅去过老妈家两次，送点水果月饼，留下几百元，匆匆离去。算孝敬吗？一到过节，二哥总是把老妈接回他家，老妈也愿意回二哥家，说村子里好。

妹妹打来电话，说她们那里青核桃上市了，说青核桃配了高度酒，可以治风湿疼，尤其是月子里落下的。那么远，还是算了吧，从唐山快递回来也得五六天，说不定就坏掉了。

下午，微信里跟侄儿媳妇聊了几句，说都在大哥家。大哥的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已成家，也都各自有了孩子，每逢过节都回去了，一家十几口子聚在一起，热闹非凡。十多年前，老妈家逢年过节也是很热闹的，我们兄妹四个各自带了家属孩子，回到村子里，吃老妈做的农家菜，女婿们和父亲哥哥们喝点小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还有大舅家的几口子也会来凑热闹。自从父亲去世，这个家也就散了，哥哥家虽然欢迎我们光临，可到底不如老妈家自在，也便只是节后去待上一两个小时。

天黑下来了，外面的炮竹一声声响起来。

朋友，你不来，我与月亮对饮桂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