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琐记

（一）小白菜儿 大白菜

园中的小菜儿长出两片叶时，妻便跃跃欲试要“尝鲜”。看着亲手莳弄出来的小菜儿，周身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照耀下，水灵儿灵儿的；微风一吹，摇头摆尾，周身透着灵性，甚是可爱。我怎么也下不了杀手，只得推托说还小，小菜儿喜水，一天一个样。千方百计地呵护它们的生命。

几天后，小菜儿们出落得如待嫁的姝女，更加惹人怜爱。对妻的杀手也更加横遮竖挡，妻无奈，只好任由我一意孤行。一天，我突然发现小菜儿们的叶片“漏洞百出”，称为“千疮百孔”也不为过。痛心疾首之余，细心察看，一条条青虫趴在叶片背面吃得正欢。见状，急得我直搓手，妻却站在旁侧幸灾乐祸地抿着嘴笑。为保持小菜儿绝对洁净，各种农药我坚决不用，找出镊子，一条一条地清除小菜儿们身上的青虫。

半个月后，小菜儿已经长成了真正的大白菜。我正犹豫着是否准许妻大开杀戒，仿佛是一夜间，菜上就布满了腻虫。小虫儿们虫儿挤虫儿，虫儿压虫儿，滚成一团，多得不可计数。虫儿们在叶片上欢快地爬行，大有层出不穷之势，每一棵菜都成了虫子们的乐园。

望着垂死挣扎的大白菜，我傻了眼。

（二）永远的茄秧

菜园不大，各种菜却都想栽种点儿，被妻戏称为“百菜园”。

环视我的“百菜园”，历数下去，猛然发现应季的蔬菜独独少了茄子。可是，先来的后到的各种菜们早已经把园地占满，土地珍贵得如现今香港般再难容针锥。相中半月，只好忍痛割爱，四棵西红柿秧优存汰劣除去两株，为茄子让出一席之地。百里挑一地选来四棵茄子秧，细心栽好，精心莳弄。几日后，小苗终于缓过来，有了生机。

无意间，瞥见邻居家的茄子秧大出自家的许多，心中不快且不平。想，凭啥你家的象爷爷，我家的就得象孙子？经过半日奔波，终于弄到了“爷爷”辈儿的茄子秧，毫不怜惜地让“孙子”给“爷爷”让了位。天天浇水，日日松土。待秧苗支棱起叶片时，再看邻居家的茄秧已经开花做果了。本想把自家的再换一茬，却被妻拦住。妻说，全市怕只有咱家的是茄苗了，再换就该是带茄子的了。

细想，也对。只好作罢。

（三）豆角秧如墙

没种过地。想，多下粪，多下种恐怕不会错的。一拳远一埯，每埯放了四至五粒种籽，盖上土就算把豆角种完了。每日勤浇水，勤松土，终于把小苗盼出土了。希望出了土，每日里莳弄得更加精心。邻家有一老者，是种菜几十年的老把势。见状，指点说，你把豆角当韭菜种呢？不行的，小伙子。我心想，不行的地方多去了，按你说的方法种，我这么大地方只能种五、六埯豆角。这么大岁数，还号称“老把势”呢，连一个脑袋多还是两个脑袋多都不知道。

豆角在盼望中疯长。根生枝，枝展蔓，枝枝蔓蔓挂叶片，眨眼间就封死了架。望着榆树墙般的豆角架，得意地请老把势看。老把势看了，笑着说，秧长得是不错，可你仔细看看，有豆角吗？ 扒开叶片细瞧，可不，别说豆角，连花都少有，开了的，轻轻一触就飘然落下。老把势说，不透风的豆角架是难接豆角的。

有时，一个脑袋真的比两个脑袋收获得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