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

2016-09-08 18:03 | 作者: | 散文吧首发

散文/谢

已始凉,习习的风,微微的凉,透过轩窗故意跟我过不去无耻地翻看案前的一张张纸,搅乱心绪和思路。

此时,我心乱,思绪乱。喝口茶,静静心,定定神…

今受中国著名作家,散文福地杂志主编张老师的委托,写一篇情真意切的散文。说实话,对于散文的具体要求和规定我不是懂得很多,也缺乏写作经验和生活经历。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训练自已的文字基础,无所不为,非法触犯散文禁区。

我思前想后,还是写写自已的亲身经历,决定写写.“父。”

对于父亲,恩重如山,就是蓝天当纸,海水当墨也写不完对父亲的情怀。我读过不少文章,在现实生活中耳闻目睹父子的一往情深。我非常羡慕不少儿子在父亲面前撒娇情景。再联想自已父亲跟别人父亲是天差之别。我父亲皮肤黝黑,满脸胳腮胡须,说话象打雷。他跟儿子说不到三句话,就瞪眼睛,怪吓人。院子不少人取他歪名叫黑包公。我觉得也不为太过,也很合适和形象。我记得有一年某戏剧团到处想找黑包公模特,不知是谁推荐我父亲,经过化妆和修饰,当我父亲出现在台上时,全场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息,好逼真呀!

我父亲不善酗酒,不爱打牌,不爱家务活。但挺喜欢干体力活,二十四小时滚打田里地头是他的特点。他不善跟人交际沟通,跟家人也无话可说。我们父子没什么感情可言。我没忘记那时我读小学三年级,学校老师送来期末考试通知单,他接过一看各门功课都不及格,将通知单撕得粉碎,朝我脸狠狠两巴掌,当时我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我母亲非常心痛,跟我父亲大吵大闹。从此我定性我父亲是冷血动物,不懂感情二字。

我心目中父亲是供人观赏的人体模特,是栋雕像。我嫌他不会说话,所以不想接近他。有事无事只跟母亲沟通商量,从不征求父亲的意见……一次天刚擦黑,正

是农村掌灯用晚餐时分,我弟弟在河里抓回泥鰍和螃蟹,母亲放了不少辣椒,生姜,大祘,香气四溢。这是我们当时难得的美餐,吃一口着实味道不错,我赶紧盛碗饭准备美美大饱口福。我的妹妹,弟弟,我和母亲都围在桌前,父亲下地劳动难得跟我们一起吃饭。正当我们吃得津津有味。我顿觉胃部不适有点隐隐作痛,我想撑着把饭吃完

接着由疼痛变成绞痛。霎时,我们一家人都吃不下饭一阵慌乱,母亲急得团团直转,找邻居及关系要好叔叔伯伯帮忙送医院。有不在,有很忙的。此时父亲正好收工回来放下手中农具,见我嘴唇发紫声音变哑,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分说地背着我赶紧就跑。此刻,天已完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还下着毛毛细。他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当时我正好二十岁出头体重不少于一百二十斤。父亲借着闪电的光步行,天上每闪一下,父亲背着我才向前移一步。不知摔倒多少次爬起来又背着我走。我由于出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不省人事。父子俩行至离医院还差一公里,天空突然雷声轰隆,接着大雨倾盆,我父亲迅速脱衣罩在我头上,脱掉长裤为我套上。父亲满脸是水,还是汗和血。手脚全是伤口,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父亲扶着我经医生检查建议马上手术。医生说:“救人争分抢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父亲当时吓懵了,瘫坐在地上起不来。“急也没用,怎么打算,你儿子这个样子太危险了”医生的话才让他慢慢回过神来,他只得摸着黑往回赶,挨家挨户左邻右舍借,亲戚朋友借,凑足手术费火急火燎又往医院赶。到医院后医生告诉父亲病人出血过多必须进行输血处理才能手术,万分火急。我父亲又傻眼了。医院无库存血。找人输血又来不及,父亲急得跪在医生面前使劲磕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的头磕了大包。医生无奈只是痴痴凝视我父亲,我父亲心生一计,自已输血才是唯一选择。否则,来不及了。医生望着父亲犹豫好久,因为父亲年令大了不适合抽血。但在关键时刻,紧要关头,争分抢秒只好出此下策。在输血的过程中我父当时就晕过去了。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我的儿子怎么样……。多亏父亲 ,我顺利地通过手术闯过生命的难关,可几天不见父亲来看我。后来才知道父亲也躺在隔壁的病房里。到了第四天,父亲,头上,手上,脚上,都扎着纱布。他从门口爬进来,艰难地坐在床沿旁,颤颤的手摸着我的脸和手,老泪横流。“儿子,痛不痛,肚子饿不饿。”此时,我觉得口干舌燥,作了个要喝水的手势。他心领神会,沿着墙壁在各病房找来水喂我。几天来他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两眼只是痴痴地望着我一眨不眨。病房里显得很安静。水输完了又急忙去找护士。一连几天父亲守着我不离半步,不敢眨眼,不敢睡觉,累了偶尔打打盹。到第六天,医生建议我喝点粥水,我父亲持着拐杖到食堂买稀粥一口一口地喂我。听护士说我父亲在食堂排队一连晕倒好几次,在途中摔了好几跤。

一个月后父子俩双双出院,我父亲在院子里买来鸡蛋.母鸡吩嘱母亲炖煮为我补身子。他自已不愿意吃只躲在旁边吃米饭,我母亲看不过去夾了一块鸡肉放在他碗里,他不愿意吃,说吃不下,结果退回来了。

后来我身体恢复了,父亲也强多了,父亲恢复常态,仍然一如既往地顶着太阳月亮在田头地里干活,顾不上休息,口里含着饭往地里赶。从不跟大家一起玩,从不赌赙,从不打牌抽烟……时光不尽人意呀,一晃又是几年过去。这一年是个多雨之秋,又是多愁之秋。我父亲突然病倒,对我家简直是五雷轰顶,天要塌下来。我们一家人 象炸开了锅,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辗转各大小医院,我们不想要的,不想看到的还是发生了。父亲过世时还只有六十五岁,我们一家人悲痛万分,母亲,妹妹哭天喊地,抱成一团。二十天前我答应他去长沙的岳麓山,北京的颐和园。想不到他的愿望都化为乌有,一团青烟。他还想西北坡的大枣,新疆的哈蜜瓜。可是他等不到这一天。在清洗父亲的遗体时,发现大腿变形,左手弯曲。我问母亲是怎么回事时,母亲告诉我,是我进行胃部手术那一年落下的后遗症。当时我躺在病床,家里没钱无暇顾及他了,错过治疗时机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一切我全然不知,我羞愧万分。此刻,我跪在父亲的灵前,悲痛欲绝,回忆父亲生前的点滴和过往,我一次又一次地晕过去了。这迟来的忏悔,迟来的泪水永远是遗憾。要是有下辈子,再做我父亲的儿子,好好地敬我父亲。

进入秋的风变凉,想不到钻进窗里秋风夾着雨更凉。我案前的一张张纸被雨打湿,还是被泪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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