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印象之甘肃陇西

像是前世未了结的情缘，当每次想起素未谋面的大西北，却是说不清的亲切和归属感。于是，西北，就成为我心之所往的未来，是我种在心底夜夜浇灌的梦……

2014年，终于得空跟一位西北的朋友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跨越五个省到了那个传说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中国城市——定西市陇西县，唐李氏文化的发源地。

早上9:28的火车从济南出发，在火车上拼命地搜罗曾经在书上看到的关于西北的画面和朋友曾提到过的所有关于西北的词句，想到困倦地进入梦乡，想到闭上眼仿佛我已置身黄土高原的黄沙间，吹着那从来学不会温柔耳语的北风。第二天凌晨04:30火车列车员清晰地播报：前方即将到达陇西车站，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向车厢两端移动，准备下车……

朋友的叔叔开车接上我们便开始一路驰骋，穿过与山东并无差异的楼房、街巷直到走上那条通往云田镇的“环山土路”，高低爬坡，尘土飞扬，一圈圈忽而上忽而下，没有好的开车技术，着实不敢载人上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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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走上这段颠簸的路由于一夜不曾安睡，头有些晕眩，没能好好欣赏路上的风景。当我渐渐适应，看着车窗外那一片掺着点点白雪的土黄色，我看到了我想要的那份粗犷，那种我认为的完美，因为时值冬天，那份荒凉却不凄凉的西北特色，那独属西北的宁静的冬天，让我瞬间兴奋起来。把脸贴在窗户上出神地看着，心里一遍遍地喊着：西北，我的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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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车突然停在了一个荒郊野岭的斜坡，当我一脸疑惑地看向朋友时，只见一个头顶枚红色方巾的妇女搀着一位戴着白色小帽子的老人向我们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比划着说着什么。原来那就是朋友的母亲和奶奶，原来这并非荒郊野岭，只是房屋都藏在丘陵的下层，并且都是颜色一致的土黄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人家居住。朋友的家人很热情地接我下车，然后拉着我的手一面问东问西一面带我上了土坡又下了一个很陡的坡才看到了大铁门里的院落。听不懂的语言，却领会到的问候，我就一直热情地对他们点头微笑，被拉着的手不自觉变换一下姿势，改成挽着和蔼可亲的奶奶。

“汪汪汪……”一进院子，朋友家的小黄狗摇晃着尾巴冲着我不停狂吠，像是欢迎又像是驱逐，他好奇地看着我，我却发现这只小狗是唯一和山东没有任何区别的普通，对他轻蔑一笑，就随着奶奶和阿姨进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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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我跟随朋友走走转转窜了好几家，每家当走进客厅，都能看到他们简单却很整洁的陈设，土炕、火炉，炉子上用磁缸子或者水壶烧着茶水，炉子四周放着桂圆和大枣噼里啪啦的烤着……讲究的甘肃人与我的老家不同，无论家庭如何都不会用白水招待客人，男人就是坐在一起品着那翻滚翻飞的茶叶水，女人则用冰糖桂圆大枣茶来招待，顿时觉得自己被高贵的招待。然后是独特的美食，醪糟、荞粉、浆水面、臊子面、土豆开花、里脊排骨汤、麻花似的“馍馍”，还有冰箱里冻过的不知名的水果……虽然有些会吃不惯，但依然钟爱这接地气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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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他们一年三季的忙碌着，从早到晚或许只有一顿饭的功夫让他们喘口气，土豆，苞谷，药材，还有一些我没听过和见过的农作物需要他们播种和照顾以此来完整和继续年年岁岁的生活。好容易到了冬季，他们就会抓住难得的清闲好好享受，白天聚在一起喝酒猜拳，品茶叙话，晚上大人和孩子就会准备一沓沓零钱聚在一起玩炸金花。谁管赢了多少，谁管输了多少，打个通宵才是重点。看着，玩着，我会沉醉于他们这种踏实工作，及时享乐的朴素中。这才是生活，起码是我心中纯净的生活，勤劳，善良，简单，快乐。村里上下几十户，都和自家亲人一样关心，一样亲切，一家生娃媳妇留院，全村的人都会操心孩子吃奶的问题，我和朋友跑着联系从县城捎奶粉回，跑着去看孩子是否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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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一个蜂窝，暖和的午后一只只土蜂就会偷偷溜出来，在院子里自由地飞着晒太阳，由于来的不是时候，满心好奇的我还是没能看到如何采集最后的蜂蜜，倒是吃到了纯天然的浓浓香甜的蜂蜜。在这里，他们家家户户喂养着好几头猪和一大群羊，没到过年都会选几头肥美的猪和羊杀了来酬劳辛苦大半年的自己，然后吃的，喝的都是自己劳动的成果，那种自给自足的感觉该是多么幸福。并且过年时瓜子糖果会从县城买上一筐筐一袋袋回来，任孩子们随便吃随便玩，当孩子们的玩伴聚在一起时，父母还会亲自下厨备上一桌好菜，任这些娃娃们享受像大人们一样地自由，喝酒、猜拳、赌博、玩闹，那天，那份其乐融融的和谐，我曾经以为只有有钱人家才会有，原来，山村里朴素的父母也懂得宠爱自己家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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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叫做回岔的村子呆了一个周的时间，每天醒来，朋友的奶奶都会跑来用我听不懂的方言问我冷不冷，我都只是笑着摇摇头，说“不冷……”，其实我很想说，奶奶，你烧的炕太热了，每天都把屁股烫得红红的。以前想象中的大西北就是寒冷的冬天和凛冽的寒风，也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一向如此，那一个星期都是艳阳高照，加上海拔较高离太阳近的原因吧，暖暖的连羽绒服都不用穿。每天起来吃早茶，然后下午两点多才吃午饭，晚上六七点再吃一顿晚饭，一天两顿饭就是多年劳作养成的习惯。吃过饭我就缠着朋友带我出去看那绵延不断的丘陵，尽管每次回来鞋子和衣服上满是沙土，却依然不觉得厌烦，反倒最快乐的事就是回来一面抖落衣服上的尘土，一面期待着和朋友去深井挑水回来洗衣服，对于我来说，任何一件接地气的事情都是那么的新鲜和快乐，甚至包括上厕所。因为朋友家没有厕所，每次方便都是在驴圈的旁边有一块空地，男的在左边，女的在右边，脱衣一蹲就是天然厕所，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的我们，好在如今已足够发达，不至于用土疙瘩擦屁股，不然难免觉得尴尬（哈哈）。

我心中的归宿，但于这里，我始终是个过客，匆匆一周后，我就要离开了。朋友的家人和周围的亲人都感觉不舍，一面拉着我的手说着明年还要再来，一面张罗各种能带的土特产让我带回山东。七天的相处，已让我能大概听懂他们的语言，七天的相处，让我对西北的爱更深一层，七天的记忆是到如今都时时怀想的幸福。回来总想写一篇文章，却总觉得自己的文字功底还没练够，不敢破坏了对大西北真善美的表达，只是，时隔两年了，忙于工作奔波的我依然如一具空壳般毫无灵性，渐渐地更加丢失了那份诗意的情怀，只在这夜，突然又想起了那绵延的丘陵，那暖暖的阳光，那美味的里脊排骨汤……

听说，这个季节的陇西更美，满眼望去看不到边的梯田，湛蓝澄净的蓝天，成群结队的绵羊悠闲地走在田间小路，赶羊的大叔在羊群的后面自在地哼着秦腔……会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