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入心,方有天地

2016-08-16 13:43 | 作者:春华秋实 | 散文吧首发

直对识草木的人 ,充满敬意,甚至还有一些神秘。我不知他们是怎么学会识别草木的。别的不说,光说那千奇百怪的叶子,我一看见就头晕眼花。而他们却能准确地说出每一种的名字,这实在是让我感到惊奇。更为惊奇的是他们竟然还知道其用途,有的甚至还说得出有关的神话和传说。每每这个时候,我就特希望自己能变成一株草木,让他们识别。并且说出其中的奥妙,包括来处和去向。

可我的愿望总是落空。就像母亲曾告诉过我,臭铃铛可清热解毒,还止咳,到处都有。我却就是不敢肯定,我看见的是不是臭铃铛。所以每次见到疯长的臭铃铛,我只觉得名字很好玩,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说不清。像母亲,一见到臭铃铛,总是会顺手采摘一些。捏在手里,像是捏着宝贝。可我知道,这种东西,分明是一种最最普通的植物,很多时候是被人遗忘,或弃用的。

母亲则会把臭铃铛采摘回来,用清水洗净,然后放进一只瓦罐里,用炆火慢慢地煎出来。那时的臭铃铛,一下就变得清亮无比了,就像是彻底地沐浴了一番,带着清香和淡淡的苦味。随后母亲会把煎过的水,盛进一只只小碗里,让我们喝下去。我总觉得母亲在做这事的时候,会有一种悄然之感。好像是要我们,把一种秘密喝下去,然后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生出浓荫密布,溪水潺潺。

如果说母亲的这些经验,得力于她从小生活在乡村的话,那么我的一个表姐则是通过书本获得了这种能力。表姐自幼不会说话,大我一岁。在我的记忆里,她自小好像就比我要大许多,当然也成熟了许多。我的表姐后来是上了聋哑学校,并且在那里获得了不少的知识。据我所知,聋哑学校并不传授草木知识。可表姐却识得很多草木。我不知她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像有一种植物叫紫草,此物从前我没有见过,但我却知道一个用途,那就是用菜籽油浸泡,可治痱子。

说来有趣,这一经验却是我的聋哑表姐告之的。记得有一次,我去看刚生下来不久的外侄。刚好表姐也在,说起婴儿长痱子,表姐轻轻一笑,拿出笔在纸上写下了这个方子。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单方,疗效非常神奇。我也曾推荐过给不少的人,用了都说好。包括瘫痪长褥疮的人,也可使用。当我为此去请教有关的人,他们说紫草油本身就有消炎止痛,去腐生肌之功效。也许正是这样的境遇,让我对识草木的人,就有了别样的感觉。

就像我曾认识的一个女孩,她对草木有着天然的热。从小就对各种草木感兴趣,不仅能识别,还会背一个小铲子,约上几个好友,到山里去采摘。我也曾跟着她去过。那是在一个叫玉案山的地方,徐霞客也曾到此留下玉案晴的字迹。我随着她在山上转游了大半天,她每见一种识得的植物总是欣喜若狂,仿佛是遇到了知己。我则随着她去看那些植物,可我太木讷,根本分辨不清。即使她捧出印有植物彩色图片的书让我对照,我也还是觉得似是而非。

这个女孩曾经的志向是想做一名园艺师。可最终还是错过了,成了一个师范学校的老师。我没想到的是,她的丈夫竟然是一个园艺师,曾设计建造了很多的经典园艺。只是有时我坐在他们意盎然的家里,听他们说草木,我仿佛看见,在一片旷野之地,或者说是在一片岭之上,一个小男孩正吃力地向我走来。而他的身边,不仅草木盛放,也荆棘丛生。这也许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所走的路,或者说是来处和去向。总之草木入心,方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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