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

2011-09-24 09:27 | 作者:尘嚣 | 散文吧首发

当所有的情感都被岁月磨平冲淡,当回忆里的人一如初见的样子,和谐美满,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平淡地听说着,想着联络,不如心底远远问候。也许某天听说了他的事,也会回忆,也会感激

——题记

每次错过,总是在或多或少地听说,那些朋友也好,过客也罢。或熟悉或陌生,或只是一面之缘,不曾有过只言片语,或深深熟悉过,相知过,笑过也哭过,只是走开的时候,也只能默默地,黯然幕落。

是手足无措,或是茫然无奈。让所有的记得变成了听说。

记得有一个男孩,住在我家隔壁,小时候总是在一起玩,说要一起长大。他笑起来很好看,虽然笨了点,也傻的可,什么都依我,让着我,从来不让我受欺负。一个天淋得狼狈,俩人躲进一辆路边停的三轮车里,冻得抱在一起。雨好大,也许是看见了我担忧的表情,他总是装出可笑的表情来逗我笑,还记得他掰着脸,拽自己的头发,痛得咧嘴。

他说,你长大了当我老婆好不好啊。

我说,好啊不能赖的。

我们拉钩上吊,说一百年不许变。至今想起来都觉得那时真的好单纯也好天真,一心对别人好,也一心专注地以为开心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一起。只是后来呢,后来怎样了。两方父母闹了点矛盾,于是牵连孩子也疏远了,不再来往。有时凑巧一起走出家门,也只能装做不识地、低头走在街道的两旁。

我上小学的时候听说他在隔壁班,因为人矮坐在第一排,经常被老师叫起来;我考试拿100分的时候听说他考得不好被爸打了,第二天手还是肿的;我考初中的时候听说他成绩很差留级了,父母是讨厌他的,提起那家孩子总是带着鄙夷的神色。我想那么多年多少是影响了我的,我也讨厌他,讨厌他难看而且笨,不如我在邻里总是被夸聪明又懂事,我记不得了,也许当初就根本是我不喜欢他了就不理他了,也许,是他觉察到了这份排斥,才走开的,我并不真正了解。我也从未难过。

有一年暑假,补课又看到他,他晒得黑黑的,个子也长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有人欺负的瘦弱的小女生,可他还是那个性格,同学欺负他,拿板刷砸他的头,把他拖到地上骑在他身上叫喊,他只是稍稍反抗就顺从地傻笑了。那么多年,都没什么长进。我斜看了他一眼,觉得好窝囊。但一瞬间——我想起他曾用窝囊保护过我,用尽全部力气,那么窝囊地保护过我。记得是他说有一次他不开心,我给了他一件很好吃的糖——虽然捏在手里太久都化了,还是很甜很好吃,所以他要对我好,永远也没关系。就因为一件化了的糖么。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了,他又何必要记得。我最后都没有拉他一把,没有看他一眼。

应该是在我五年级的时候他就搬家了,听说他爸爸发了财,在别处建了别墅。听说他们一家过得很好,忙碌也很幸福。听说他成绩不好,偶尔还是会挨骂。

毕竟早过去那么多年了啊。当初两家闹得不愉快的事也早就不再提起。当所有的情感都被岁月磨平冲淡,当回忆里的人一如初见的样子,和谐美满,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平淡地听说着,想着联络,不如心底远远问候。也许某天听说了他的事,也会回忆,也会感激。

虽然只能靠听说,也只能被听说。

当我听说你身边也有新面孔,当我听说你又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我听说你还一如既往对别人好,当我听说你还相信友情

也听说,你听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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