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的补丁

2016-05-11 16:38 | 作者:建边关工委 | 散文吧首发

膝盖上的补丁

作者:建边关工委 李秀梅 笔名:紫寒煜

渐渐长大后,才懂得留意母亲,才觉得母亲一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活。

母亲心灵手巧,会插花、会编织、会剪纸、会自己替鞋样。在邻居们眼里,母亲的针线活是数一数二的。

一年四季,经常有街坊邻居的大娘婶子来我家,进了门后,鞋一脱,腿一盘,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一边和母亲唠嗑,一边让母亲帮助裁剪衣裤或是帮助替鞋样子。

在我的记忆中,不管是炕头还是炕梢,整天放着一个针线笸箩,是母亲自己用竹枇编的,即结实又美观,是母亲的心物。里面常年装着线团、袜底板、波浪锤,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碎布头。

每天,当一家人还沉寂乡时,母亲第一个起床,做饭、洗衣、收拾屋子。母亲爱清洁,家里的旮旯胡同都被母亲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天到晚,母亲忙得脚不沾地。常常把做针线活当做是休息。一年四季,母亲把大多时间都花在了做活上。棉衣刚刚脱下,,母亲就一件一件地给拆洗干净。一块块地打补丁,一点点地用棉花堵窟窿。为了让每个孩子都能暖暖和和越,实在忙不过来,母亲和父亲的棉衣就两年才拆洗一次。

最费工夫的是做鞋。一家8口,每人一双单鞋、一双棉鞋,每年最少要做16双鞋。两个淘气的弟弟穿鞋特别狼狈,有时没等母亲把这双鞋做好,原来脚上的那双鞋已经被穿的漏了脚趾头。所以,母亲只有不停地做,才能满足全家人的需要。

母亲过日子非常仔细。每次给人家裁剪剩下的连一根布条都舍不得扔。母亲用清水一块块、一条条地弄湿,把褶皱的地方一一地铺平,捋好后用包里皮包好放起来。等到天气暖和了,就用它来打葛布。

母亲做鞋的工序很麻烦。先替好鞋样,然后比着鞋样做鞋帮、沿鞋口,然后在用事先捻好的麻绳纳鞋底。母亲用锥子在厚厚的鞋底上扎来扎去,不断地穿针引线。每一个密密麻麻的针眼,都浸透着母亲辛勤的汗水。有时一不小心,针尖扎了手指,有鲜血渗出,母亲只用嘴咋一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做她手里的活。有时候,被针扎的次数多了,母亲不免自言自语地骂道:“死孩子,真嚼牙”。长年累月,细细的麻绳把母亲原本白净娇嫩的双手勒成了一道道檩子。可母亲从不抱怨,每当孩子像小燕子似的跑到母亲身旁,试穿新衣服,新鞋子时,母亲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小时候,我们姊妹几个都很淘气,特别是俩弟弟更是淘得没边没沿。爬树、跳板障子、上房掏家雀。好好的衣裤不是这里扯一道口子。就是那里刮个窟窿。尽管母亲很生气,也免不了被骂或是挨打,可小孩子往往不长记性过事就忘。

母亲做活特别细致,就是打块补丁也从不糊弄。布的颜色基本相近,两个膝盖的补丁用布的大小一样,剪的形状相一致。长方形就是长方形,正方形就是正方形。上下左右用米尺量到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之后,先草草地用针线把外围圈好,再密针密线地用一针一针地纤好。比较费事的是屁股后面的补丁,需要剪出两个半圆形。中间要分出缝。母亲缝补的时候,总要反反复复地比量,觉得满意后才肯下剪子。

我们穿着母亲给打的补丁裤子不但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很美。街坊邻居的大娘、婶子看了,都夸母亲的针线活好。

一直到我16岁,我都是穿着母亲给做的衣裤,纳的千层底出出进进。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有母亲的疼爱与关怀,我从未感到过自卑,走路的时候腰杆挺直。

那一年,母亲走了。带走了我们无尽的思念。可母亲的笑容仍在,母亲的血液仍在我的身上缓缓流动。母亲勤俭持家的优良传统时刻影响着我,让我们知道该怎样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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