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榛子

2016-05-09 18:01 | 作者:建边关工委 | 散文吧首发

采榛子

作者:建边关工委:李秀梅 笔名:紫寒煜

秋风习习,吹皱了地皮,吹黄了树叶,吹熟了果实。今年山上的榛子特别厚,据当地人说,榛子三年一次大丰。下乡好几年,榛子吃了不少,可一次没亲手采过。趁着学生放假,约了几个姐妹准备亲自上山“过把瘾”。

头天晚上就开始忙着准备,烙了几张油盐饼,洗好了几个柿子、两根黄瓜,凉了一大瓶子凉开水。用一个布兜把它们装在一块。准备好吃的后,又开始准备采山的用具。一顶帽子,几条袋子,几根麻绳。找来一条帆布围裙,把下摆对折起来,用针线把两头缝死。这是有经验的人告诉我的办法。采榛子的时候,只要把围裙带往脖子上一挂就行。采摘的时候特别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几个姐妹精神抖擞胸有成竹地出发了。每天站在门前望远处,总觉得山离我们很近,姐妹们说:“望山跑断腿”。

算是挺有福气,没走多远,就有一辆小型车从身后驶来,经过再三商量,司机总算答应捎我们一程。拖斗的栏杆很高,几个人连拉带拽废了半天劲,好不容易爬上车。倒是车比人走得快,不一会我们就到了山跟前。谢过师傅后我们开始向山里进军。

前边是塔头甸,走在上面像跳摇摆,身子左右摇晃,一不小心踩吐露脚,就会掉进泥坑。越着急速度越慢,快腿大婶时不时的扯着嗓子喊,快走哇!

好不容易走出塔头甸,还要经过一片麦地。刚收完的麦茬被我们的裤脚弄得刷刷直响。终于进山了,密密麻麻的树林高人一头,阴森森凉飕飕的。穿过这片丛林,眼前是一片向阳坡。几个姐妹开始分散着向山坡包围。刚才还唧唧喳喳有说有笑的几个人一下子都没了动静。

被绿色包裹的榛子缀满枝头。有的外皮有些泛黄。此时榛子成了我们眼中的猎物,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立刻扑了过去。我第一次采山,手的动作不很麻利。只能一只手把着树枝,再用一只手一个一个慢慢地往下摘。然后再装进事先挂在身上身上的口袋里。可身边的几个姐妹都是“采山”的老手,她们手脚麻利,嗖嗖嗖如同旋风一般,双手一掳,顷刻风卷残云般连榛子带树叶被掳了一大溜。我的行动缓慢,只好跟在她们身后拣“落角”。

秋风摇曳,树枝在不停地摆动,稍不留意,刚刚还能看到的榛子一时间就跟你捉起了迷藏。树林里坑坑洼洼,有时只顾得往榛子上瞅,没注意脚下,时常被杂草缠了脚脖子。一不小心还会跌倒在地,或是坐个腚蹲。林子里很静,只能听到衣裤刮树枝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和偶尔从不远处传来的几声姐妹的叫喊。翻过了一座山坡又翻过一座山坡,不知道翻过几个山坡,身子感到有些疲惫,肚子已经开始咕咕直叫,姐妹们互相招呼着走出林子。

在一个向阳坡的地方,姐妹几个把周围的榛材用脚踩了踩,随手抜一把蒿草把手蹭了蹭,然后鞋子一脱,腿一盘开始就地用餐。看着几个快手的袋子已经基本满了,而我的袋子里才装了少半下。看见我有些失望的表情,姐们们有意和我调侃了几句。姐妹们告诉我,别一个个的往下摘榛子,要用双手掳,说着话还给我比划了几下动作。

为了争取时间,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后,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抹了抹嘴,拿根黄瓜,揣个柿子,赶紧拎着一条空袋子又一头钻进了树林。

有了高人的指点,我采摘的速度明显加快,采一会,叫喊几声,知道她们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就不感到害怕了。又过了一会,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我的头上开始冒汗,像只无头苍蝇东奔西找,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一问才知道,原来她们有意躲着不出声,为的是不让别人侵占自己的领域。

一边擦汗,一边嘱咐几个人,别忘了多喊喊我,要不我害怕。

走出眼前的榛柴棵,前面又是一片向阳坡,低矮的枝叶上缀着不少榛子。我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焦黄的“外包装”分明榛子已经完全成熟。也许是承受不了重量,不少榛子已经掉在地上。我暗自欢喜,也学会不动声色吃起了“独食”。

费了半天劲,才把掉在地上的榛子拣干净,直了直腰,赶紧寻着她们的声音撵去。

姐几个就像老鼠似地不断地在林子里穿行,衣冠不整,头发被撕扯的乱七八糟。顾不上说笑,一门心思地盯着榛子不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蚊子、小咬扑面而来,尽管不时地用手驱赶,可脖子上、脸上仍旧被叮得起了不少红疙瘩。

太阳落山时,我们恋恋不舍地走出山林,除了我的麻袋里装着大半袋榛子外,其她三个人的袋子都装得满满的还有剩余。我们把放袋子的地方做了个记号,待有方便车时再拉回家。

回家的路上,姐几个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当我把在地上拣榛子的秘密告诉她们时,姐几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扑哧笑出声来。傻瓜,掉在地上的榛子是被松鼠掏空的。怎么会有人捡呢,我有些半信半疑。

直到把榛子从口袋子里倒出来的那一刻,我才信以为真。果然有很多是空壳的,而且每个榛子上都留有针头大的小眼。不禁恍然大悟,怪不得它躺在地上无人问津,原来是对不知情者的一种诱惑。

仅仅一天的采山,我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许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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