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选择

2016-05-02 09:52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凌晨四点,我打开朋友圈,写字。

肠胃一不舒服,不是由于吃坏了什么;只是因太多的憋屈。

我不怕人们了解我最“殷红的血”,我把它“涂”在朋友圈,是想让自己死的不冤。仅此而已!我不怕丢脸,脸是我自己的,我不在乎以最真实的一面呈现一一若不能接受最真实的我,请屏蔽我!

我想写的文字主题是:廉价的选择

一一委屈并不能求全

九三年,我在三姐的引领下,在南昌“华坚”家族打工。那时薪资是每月三百几。九五年,我进入“华坚”公司。那时月薪五百差点。自开始打工以来,我每月会定期将工资三分之二存入银行一一并不给父母。为什么?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九一年九月一号,我站在安义高中校园内看墙报的心痛!我的名字张贴在那一一高(一)六班。报名费一百零六!天文数字!父亲不给!不但不给,还唯恐大姐支援,扛上锄头,追在我背后,跟来了大姐家,冲着大姐怒吼“你们要是拿了钱给她报名,我砸了你们的锅!”

二姐告的密!

头天晚上,我流着泪对二姐说:“我还是想努力试试一一看看大姐能不能借钱……”

那时,大姐生活条件在农村算很好的。但,那时大姐只是务农和在学校食堂弄饭一一家庭主要经济来源是大姐夫。那时的大姐很弱,几乎没有话语权!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次我去接外甥来我们家时,她总是在厨房一边涮锅一边无声的流泪……偶尔买一包“英雄”奶粉给父亲,也总是把我们送到半路,偷偷塞到我怀里,并蹲下身,小声叮嘱小外甥“圆,别跟爸,爷爷奶奶讲,妈妈买了奶粉……”

在父亲扛锄头来之前,大姐夫一边扫着地一边说:“毛根说,如果你能保证考上大学,他就给你报名费……”

毛根,我同母异父的哥哥。打小他就不在母亲身边……我凭什么……

我没二到家!至少我的阅读能力还好一一我懂了,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灭了……

我没当着大姐的面掉泪,我的泪水依旧停在眼眶内……

我死心了。把录取通知书送去一位几天前向我讨要的同学一一他说,他有钱买不到。家里托关系,可以用我的名额去顶……

受过金钱憋屈的我,于是学会了攒钱,更深的懂得何为自立。我是个没有外力援助的人……

在九五年,三姐对我说:“看你,整天穿些啥?看人家云云、燕燕多会打扮自己!”

从那以后,我不再买地摊货。开始进入南昌各大商场买衣服。那时,天流行“婉君”装。我买了一套全真丝的,价格大约是一百六十几;还买了一套淡黄的真丝套裙……夏天我穿回老家,在镇上被几位妇女喊住,问我衣服在哪买的,价钱多少……

我仍然将每月工资三分之二存银行。衣服呢,按季节买,不再是街边货。

九六年,张哥前往东莞寻公司出路。临走之前,他把我叫去,对我说:“哥要去广东了,哥走后,你千万别回去,农村很苦……你跟着我,将来你结婚、买房,哥会帮你的……”

原来他早有安排,让师傅教我印花……

可张哥走后,我却被人从印花车间调了出来。那时公司效益开始下滑……

偶然间在回家时,听在村当主任的大姐夫说起,小学有一编制,可以考正式教师编。

这些年,我一直没忘读书。高中课程也自学过些,也有上夜校一一阅读更是从没离开过。就连张哥都知道我喜欢阅读一一因为之后,他居然在公司里设了一个图书馆!

决定离开之前,我去领押金。公司管理人不给。我只有从张哥原秘书那要来电话,在外给张哥打……

“哥现在在香港。你不准回去!让你婶婶派人送你来我这!”张哥大声嚷嚷着。

“婶婶”是他妻子。他永远搞不清这称谓。

但,我隐约懂得些“婶婶”,并没去求她。

在裘大姐开车和母亲去接我,临上车时,“婶婶”“笑”着说:“小陈,你哥哥让人带你去他那,这几天正好有人去,你去么?”

我望了一眼她,没做声。

我想,如果我想去,她是拦不住的……

我想成为“他”……

读书时,暗恋过的老师。

我今生最大的想是走上讲台,成为他一样优秀的人!

九六年九月,我实现了梦想,走上了梦寐以求的讲台!

四年级语文。

我想,教语文,除了普通话之外,我不输于任何-名小学老师……

我很勤奋,也很执着,并且热情万丈!

每天,我备课至深夜十点多;学生作文每字每字的改,生字每课反复听;晨读必到;每篇课文烂熟于胸,每堂课程序很是讲究,上课从不用端着课本,便能流动侃侃而谈……

教育,最能实现人的价值!你的付出,总是那么立竿见影!我当时接的班,全镇排名十二。一学期下来,全镇第三名!一一这是我八年教书最烂的成绩。之后,我教的两门功课,常常是全镇双一,第二都极少有……

九八年,-位玩的很好的女同事悄悄告诉我,有人在给我行“注目礼”!

我只是笑着。他常常在中午吃饭时,在办公室朗诵《含羞草》……

后来,这位女同事笑着跟我说:“陈红,你知道吗?你一走,他就不念了……”

他是个小男生。浓眉小眼,鼻子高挺,唇丰满而红润,脸上经常泛起红晕……穿着很朴素。

哦!不是朴素!

是邋遢!

印象最深刻的是,拔花生季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补了双肩的粉色衬衣。可能用板车帮家里拉过花生,肩背部有条长镰刀似的黄泥印。

那衣服脏了。但他居然穿了三天!

他当时可能看不到后背的“镰刀印”,但干体力活后的味道,他是否也闻不到呢!

我是个有点小洁癖的人。那时,每天上班我都会将皮鞋擦得锃亮……

“国庆”,大概是这个时段?校长带我们去游井冈山。

十九岁的他,在我们在山上游玩时,一直坐在车上。他的脚磨破了一大块。他母亲给他买了双十块钱的皮鞋……

九九年,他向我坦白:“你学了电脑,对吗?你将来会到县成开店,对吗?我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我在学校免费为孩子们补课,快毕业考试了!

他来学校了,在办公室向我坦露。

我当时毫无感觉。没有心动,只是茫然。

这些年,看的国外名著有些多了!喜欢的男人,有些不切实际了吧?

我没回应。一声不响地去了教室。

记得,天快黑时,望着那群被我降得像只羔羊的孩子们,我不得不起身……

那夜,我在办公室,第一次被人吻了……

过了几天,他把我约到办公室后面,问我:“咱俩的事,现在可以暂时不公开吗?”我斜着眼反向:“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我你的情人么?!”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三姐!我不会赴三姐之后尘的!坐在办公室桌前,我意志坚定。

我没有再和他交谈。

又过了几天,中午。他又把我约到校外的田埂上问:“你哪年出生的?拿你的身份证给我给家里人看看……”

“我们之间的年龄有很大差距,但绝不会超列宁和燕妮……身份证没带……”我有种受辱的感觉。

我厌倦了,想放弃。只是被人吻过这种事,当时在我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不在意……

九八年寒假,在他动身去南昌进修之前,他把母亲叫来了我家。

他母亲叽叽喳喳说了一筐。我母亲只是微笑听着,在忙着煮汤一一他交待我,他母亲喜欢吃糖煮蛋。

他进修回来。捏着他母亲给的两百块钱来了我家。带我到县城买衣裳一一风俗。

路上,他告诉我,他母亲穿多大的号。

我们在安义商城逛。

最终,我给他买了一套一百几的西服,给他母亲买了一件六七十块钱的外套,我自己买了一件三十几的上衣,二十几的裤子。

我们结婚了。没有任何首饰。结婚戒指没。当然,我有一枚金戒指,是我花钱和母亲一起打的……

儿子读小学二三年级时,有天。有位朋友在店门口教我跳舞。儿子望着她满身的珠光宝气,感叹地说:“我妈妈真可怜,别说金项链,连只金戒指都没有……”

……

这么多年,我没用过他一分钱。买的房是他的名,买的车,也写了他的名……

我不在乎。

我可以不在乎所有的物质,但并不说明我是廉价品!

我终于明白,对于有些人,你对物质的不在乎,就是自我贬值……

委屈,并不能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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