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风雨路(系列纪实回忆录)
(十七)漩涡(上)
作者:祖珊琦
2015-4-15星期五
于保定家中
记得在前面的故事里我曾经提到过,我们中化保定销售处接连出过两次大事,一次是刘学岭携款潜逃,另外一次是李冠男神秘失踪。
记得2003年走进中化,第一个接待我的人是张经理。在我来面试的第一天,就是他,用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中化是个真正干实事的地方,是个他个人认为很有发展前途的地方。
当时总部对保定销售处的绩效考核,采用的是“利润倒推”形式。直白的说,就是你挣的钱要能养得起你招来的人。否则,不予追加费用,还随时可能撤编。所以,在当时那个有点儿承包性质的管理体制下,经理给每个人都立了军令状,大家也随时准备着与销售处共存亡。创建前期,几乎人人都在不分昼夜的拼命工作。
在这种状态下,保定销售处的销售利润大幅飙升。为了追求更大的市场份额,保定地区的销售队伍也在不断的扩大。原来的那种只适合小团队作战的松散管理模式,很快就已经不能适应眼前这个网点激增的局面了。尽管这支生龙活虎的销售队伍看起来势头不减,但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开始逐渐显露……
一方面,表现在管理上严重的经验缺失。当时,不论新、老员工,对于违规操作的危害性,普遍认识不足,防范意识比较淡薄,甚至还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认识盲区;另一方面,公司的监管体系还没来得及确立,很多初创成员因为待遇、奖金分配、工作边界不清等等方面的问题,开始与同事、领导出现分歧、矛盾,队伍的人心开始涣散……
不夸张的说,在接连出事儿的那段日子里,看到原来非常有朝气的张经理从我的面前低着脑袋,心情无比沉重的离开销售处的时候,我的心里难过极了。这段日子,我们大家都很迷茫……
另一方面,要说我们库房部门的分组这件事,现在想想,当时的管理还算是比较到位的。当然,那个时候还有这么一段小插曲:刚刚分开那阵子,小凌闹过情绪,还几次找到哈立新要求调换工作。究其原因,也确实是有她一定的苦衷。那次分配的时候,两边库房都以男同志为主,当时她算新人,电话费不给报销。但是给她分的那组,又并不像我这边,只做辅助工作,有些电话支出她不得不自己承担;另外,和他一组的老王时不时经常不在,很多事情就只能她一个人顶着。
在我前面的故事里,已经简单提到了老王——王建州王师傅。在当时,我们这群人里就属王师傅接交广、见识多。一方面他年龄大,资历长,另一方面他在为人处世上很有一套,善于应酬。听说在先前的单位,还给领导开过车。所以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就好摆个老资格。
老王来了中化,起初就是在库房,因为,他交际广泛后来被派到定州协助做销售。因为工作上的原因与下边有点儿不愉快,这才带着一肚子的牢骚和怨气回到了库房。老王到了库房之后,听说他离开之后又新来的这个凌建华,有点愣头青,刚入职的时候,连简历都抄错了,差点被分公司管人事的“帕斯(pass)”了。所以,一上来,就没把小凌太当回事儿。
在库房分组之后,王师傅常借着看病打疫苗为由,不正点上下班,迟到早退。其实,谁都知道,老王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喜欢打牌。渐渐的,他无声无息的就把库房的大部分工作,都推给这个最晚进入库房部门、从外表上看似乎也没多么机“灵”的小“凌”了。
有一阵子,凌建华哭天喊地的报委屈,见人就哭诉。那劲头,就像我在赌气发狠时说的“中化男的死绝了,光欺负女人”一样。不过,没多久,她喊得就没那么大声了……她渐渐看明白了,我们两个女人,其实都是在虎口刨食,和男人抢饭碗。抢完了,你再在男人堆儿里去哭喊、去抱怨,谁买你的账呢?!仔细想一想的话,本来也是,你说你干的就是这样的活儿,干不了,你可以不干呀,没谁拦着你……
话说回来,虽说是多承担了些工作,可干着干着业务也就熟练了,拳脚也就踢蹚开了。相应地,她也是喊着喊着,渐渐的自己就闭嘴了!
其实,来到中化,谁都要过几“关”。闯过来了,你也就明白了:这“行”,与“不行”,可不是光靠喊,还得是真刀真枪的干!没干过,你咋就知道你不行?!
后来,还是凌建华,这个四十出头的女同志,独自顶起了中化保定销售处在新华物资和铁道线上的整个大库。
话分两头,再来说说我所在的这一分组,金龙物流库这边的情况吧。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环境变化之后,我在心理上开始慢慢成熟起来,自我感觉承受压力的能力有了明显的增强。经过前面几次反差极大的环境变化,我切实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很多短板和不足。因此,在这次分组之后,我很快就完完全全的塌下心来,静心做事。刚来库房的时候,由于在乎“面子”还端着“架子”,对待工作要么袖手旁观,要么总想得到别人帮忙和照顾。而从那时开始,我每天都在认真总结工作中的每个微小细节,时时处处动脑筋,积累工作经验。
前面也提到过,由于大的经济环境使然,当时的我很难再找到一份类似的工作了。在库房这份差事,除了工作强度大、身体劳累这个缺点以外,还是一份相当稳定的工作。最为重要的是,它能保证我们母子的正常生活。在老王离职以后,考虑到我在年龄方面的劣势,我在库房就变成了最有危机感的人。我反复对自己说:无论在待遇方面和其他人的差别有多大,只要还能维持我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我就决不再有任何怨言。
基于这样的考虑和定位,我开始了分组后全新的工作生活。由于从分组前的四人制改为了分组后的两人制,我感觉办公室的气氛舒缓了很多(因为我性格上比较喜欢安静)。和我一组的同事哈立新年龄比我小,不会摆架子,也从不对我指手画脚。有时候看见我抢着干杂活,他还有点儿过意不去。在这样的工作氛围和人际关系下,我感到我的工作积极性被极大地调动起来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早早的就把办公室打扫干净,一有来提货的车,我都是抢先领着装卸工们跑出去到库房发货。这样一来办公室就完全腾给了哈立新,让他可以安安静静的记账;到了中午打饭的时间,我再把立新从办公室里喊过来替我看一会儿车,等我打饭回来,俩人再倒替着吃饭。其余的时间,我除了完成主要工作以外,还给截长补短的给办公室和库房搞搞卫生,再闲暇下来的话,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打拳,锻炼身体。
那个时期,金龙物流仓库被我们俩管理的有声有色,我们的合作非常默契。工作既有规律又不相互干扰!张经理每次来库房都很满意,以后,干脆都不到库房来了。有几次,中化保定分公司的上级来人突击检查,我们金龙库总是秩序井然,账目清晰,从来没让张经理因为库房任何方面的差池而丢过脸!
一段时间之后,我们这两边库房都不同程度的步入了正轨。那时候,我早已经主动切断了自己和业务这条线的往来。一是因为我不愿意干扰后边业务员的市场,讨人家反感;二是我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太多而乱了心性。当时我想,反正我也不干了,谁挣多少也和我无关。(那个时候,库房的工资和各种待遇都是最低的,而我在最低的这一档里,又是挣的最少的)
这个时候,儿子已经到了他升入高中的最关键性的阶段了。由于强烈的危机感,我知道,库房是我能够坚守的最后一块阵地了,我不想让他再跟着我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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