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芳菲尽,思念永相随

2016-04-06 18:00 | 作者:梦瑛 | 散文吧首发

经年匆匆,一别十年,旧人,旧事,旧时光;回首往事,青细语,念你,念他,念曾经;还记得吗,那些曾与我同窗而读,同室而寝的学友们?怀念吗,那些同我共话闲时,诉心语的伙伴们?青葱韶华,静静长逝;记忆翩翩起舞,往事绕心芳菲,只想问一句,分别已多年,你们还好吗?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我一样,在分别之后,将所有过往,格外小心地一一折叠,静静珍藏;于某个月华倾泻的寂寂午夜,回味一个莞尔的笑,而后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上扬;抑或在牵动内心的一次无意间,想起一份纠结缠心的抱憾情缘,眼眉随之愁绪滋生,不能自己。识于缘分美好,止于缘分的忧伤,真心真意的朋友,推心置腹的知己,信誓旦旦的恋人,皆已成为了,身后过客。他们的喜悲,自转身分别那一刻起,与我们,似乎无关,却又有关。

说无关,算不算是,一种薄情?总觉得,那场盛大的别离,不只是我和你和他的别离,更是与那个未经世事单纯天真的自己彻彻底底的告别。此后踏入社会,人心难测,人性难懂,我们亦是身在其中,即使没有被伤得鲜血淋漓,也已被伤得心寒意冷,虚情假意也好,真情实意也罢,最后都只剩一个孤独居心的自己,站在将要辗转于下一个未知人生的起风渡口,徘徊叹息一阵,又不得不匆匆赶至,漫长人生的下一个路口!

几经辗转,几许沧桑,我们在迷茫之中彷徨又彷徨,在不安之中怀念又怀念,若非光阴似箭,人事匆匆变化无常,我们还是那个我们,心思单纯;朋友还是那个朋友,拿真心以相待;知己还是那个知己,感情不作更改;恋人还是那个恋人,约誓由始至终。可惜太美的梦,就像绽放夜空中绚烂无比的烟火,刹那惊艳,随即便会破碎不堪。万事万物的轮回,是人力所不能更改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在这条险象环生的路上,跌跌又撞撞,走走又停停。任往事如烟如梦,过而无痕;任自己赶赴风寂寞人生;任风月红尘滚滚,沧海桑田;任情感悬崖勒马,随缘自在!

好似有人说,如此这般思绪,是多愁善感之人,无端生出来的幽怨,我倒是不以为然。世间之人,有人生而不拘,有人天性悲悯,天性悲悯之人,习惯性的多愁,也总会不由自己的善感。不是他们心性不开朗乐观,而是他们比其他人更念旧,更珍惜,小到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物件,或是一片曾落经身旁的花瓣;大到一处曾经去过的某个地方,若再去,定也要在面目全非中,看尽四方,只为寻一份曾经的模样,哪怕只是一抹旧时嫣然,都会心底欢喜!

因而,他们总会时不时的,将折叠静放的经年往事,翻腾出来,细细咀嚼,慢慢回味,管他会不会被伤到不知所措。若逢阳光灿烂,他们也会将过往一切,连同重重心事,一起拿出来晾晒晾晒,因为他们害怕,那些曾经如此美好的种种,会被心灵的潮湿滋生出苔藓。已经失去的不可挽回,他们不愿让自己回首时,连自己都倍感陌生。原来,他们所有的忧郁,只是不想让那些如初的美好,最后变得杳无音信,不知所踪!

没有人看到,他们把自己放任到过往云烟里,似孤雁飘萍不定,人伤心凉;亦没有人懂得,他们夜半无眠时,看着怀念的旧人,把心事一一寄之网络空间,就那样默默看着,许久许久,心波难平。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以何种身份,用何种言语来说;若不说,终是记挂于心,毕竟曾经,彼此坦露心语,未有隐瞒。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许久,终于鼓起所有勇气,把心间话语一一敲出,虽说从一开始,并非渴望对方收到会心生安慰,并回之以谢,但无果的祝福,终也让人略怀伤感

原来,我们不只是想安慰一颗旧念不忘之心,我们更想安暖自己,这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即使他们的喜悲忧乐,从分别那一刻开始,与我们,再无纠葛!我们仍然渴望,在彼此记忆里,我们是彼此永恒不变的美好,如若有一天,在某个路口,偶然重逢,我们仍会,彼此微笑相迎,欣喜却淡淡地说句:“好久不见”!

好久是多久,或许是几年岁月,或许是十载光阴,又或许是几十年的光景。谁也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抑或者,是哪个老地方,能再次重逢,互道一句温暖话语,如相识般真诚而纯粹;又或者,一别之后,便后会无期了,就连简单的只言片语,若没了缘分,都变成了,梦里花月,才会明白,对于某些人,某些事,那场盛别,是分别,亦是绝别。止步的,也不只是美好时光,命定缘分,还有心与心的交集!一别无期,再见无缘,只各自演绎各自的人生,各自编织各自的梦想,从此,两不相欠,也两不相干!

不管是相逢之后的诀别无期,还是缘定能再遇见的我的朋友,无论我们能不能相遇,无论你远在何方,请相信,我会永远为你们祝福和祈祷。清风是我的温柔,明月是我的思念,天空是我的祈祷,大地是我的祝福,无论山高水长有多长,无论海角天涯有多远,我的祈祷都不离不弃;无论天长地久有多久,我的祝福都永存不灭!

岁月流经里,比之温心暖意的熟眼相对,有一种缘分,始于刹那,终于瞬间,每每思及,总会倍感欢喜,又不由得生出责怨。还记得那时,老师总会挑选学生,锻炼他们勇气的同时,也让他们真正体会一把,做老师的滋味。那是一次由为特别的课堂,台下挨挨挤挤坐着的,是两个班的学生,我在讲台上,讲一份已经考完的语文试卷,不得不坦诚,我是极其紧张的,现在再回忆,我想我应该谢谢讲台上面那一张小小讲桌,是它挡住了我颤抖地双腿,使我的不自信不被同学们所看见。

讲了整整一节课,那是一个炎炎午的最后一节课,也是我生命中自己给自己上的,印象最深的一堂课。放学之后,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背上书包往归家之路走去,站在讲台上慌无所错的心,不停颤抖的腿脚,以及台下那一双双陌生的和熟悉的眼睛,依然萦绕心头。还未走到学校大门口,一个从不相识的同学走到我身边,说了一句:“你讲的课真好”。慌无所错却欢喜不已的我,不知如何对达这突如其来的赞许,最后只回之以笑,以作感激

我们的相识,只是仅此,当我再细细回想时,我未曾清晰记得,那一张随来即去的面庞,我在人群中努力找寻她的背影,想记住她的容颜,好日后相遇,能彼此认出,可当我抬头看尽周围人时,每一个面孔都是那么陌生,是她吗?是她吗?好像是又不是,只是一个转身,对她竟然毫无印象可言,哪怕是再次遇见,或许根本就认不出对方,像陌路之人中的甲乙丙丁。缘分就在那转瞬即逝的几秒时间里,相逢才开始,离别已经抽身走远。原来有些人,注定了是那万千飘叶中,我们能随意拾取又顺手扔去的那一片静叶,有缘却似无缘,但思起念之,心中静湖都会被投入一颗小小石子,波纹随即在心间无数圈地静静泛开!

想来那一节课,讲得未必很好,但我所收获的,除了无数响声,以及凝聚于心的微微自信,更多的,是那一场转瞬消失的命定之缘,所留给我的意外欣喜,和永恒绽放的温暖。感谢你,我的学友;感谢您,我的老师!有些人做了那一枚涤荡心灵的落叶,有些人,却做了那书页里一枚褪色泛黄的素笺,陪伴着那扉页里的简词长句,不言不语,彼此默默守候着那段青涩时光里的温情暖意!

还记得,学校绿草茵茵地草坪上,生长着几棵小小的樱花树,每逢阳三月,便开得肆意烂漫,粉嫩鲜艳的花朵,簇簇拥拥,挨挨挤挤,迎风招展,悠悠花香散尽校园的每个角落!我们牵着手,我一只手轻轻扶上花枝,真挚情谊,连同那入鼻清香,就这样定格在一侦照片里,照片至今完好珍存着。照片各执一侦,一个你,一个我,还有那美丽迷人的樱花;情感共执一份,一半是你的真心相待,一半是我的实意付出,还有我们落在彼此手掌心里的柔暖温度

一别再别之后,已觉越来越陌生重重,总觉得还如昨日里发生的一般清晰可见,却原来,那段故事里的种种,已经被时光无情地抛掷在了缘分之外,很远很远。那个懵懂无知的我,以及有关你我的悠悠往事,像被随意搁置在黯然角落里的那本旧书,许久许久未再读了,尘埃满布;那个年少不拘的你,就是书页之间那一枚,安静无言的书笺,当我掸去安然静卧的尘粒,再次翻开那本书,一翻就翻到那夹着书笺的扉页,字里情愫句里温暖,依旧感人至深。想来你我,其实从未忘记当初的难能情谊,只是我们都躲不过缘尽的劫,情缘轮回不许你我,再如当初一般心心相待,事事关怀。

我们只彼此,在记忆深处,找寻旧日温情,来慰藉午夜的寂寂凉薄,填补生活的索然寡味。缘分把只属于我们的美好,抛到时光之外,却又留下一串串铭心刻骨的记忆,遗落在心湖之内,时而因想念灼烧的疼,时而因挂牵撕扯着痛。我们做了曾经的知己,做了离别的过客,做了现在的故友,我们做了彼此心中可有可无的温暖,又做了不可不念的旧人。

记忆随流年蹉跎,思念随光阴辗转,我们要在生命无常的这条路上,遇多少人,才算是圆满;历多少事,才能候淡然;多少人,才能不受伤;经多少情,才学会放下。既然注定了要穷极一生的与世事挣扎,与缘分聚散;终其一生,又只得独自面对冷暖人生,沧桑风月。那么,就把记忆连同记忆里有关的人,有关的事,都封存在心间某个角落里,酿一坛宽慰的酒,卷累了,对月一杯,宽一宽心;疼痛时,对风一杯,慰一慰伤。

缘分让我们每一个人,既成为归人,又做了过客,自己做了自己的归人,而自己也同时成为许多人的过客,正如许多人都成为我们的过客一样,匆匆而来,又抽身离去;别人成了我们心间无法治愈的伤口,我们也在成为别人的不可痊愈的伤口;我们踩着别人无以复加的疼痛在肆无忌惮地继续前进,也在成为一个个锥心刺骨的疼痛被别人踩着。

最后的最后,我们既输给了命定缘分,也输给了不老的时光,输了一生一世,输得惨不忍睹!我们注定是要输的,因为我们空手而来,也只能空手而归,唯一所能带走的,只有自己,和那些看似轻如薄云却重如大山的记忆。不管开始如何,结局又怎样,请记得,你们的生命里我来过;不管时光如何仓促,缘分何其暂,请记得,你们的故事里有我扮演的角色;不管分别了多久,或者再不能重逢,请记得,我依旧,很想念你们,一直一直想念着你们!

文字:梦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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