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絮絮

2016-03-29 09:08 | 作者:菡萏 | 散文吧首发

,薄湿。薄荷样的空气如绿绸,在清水里漫开。霓虹尚在,晨,已拉开序幕。

下面,卧蛋。肉丝、香菜、菠菜、葱花、麻油,就是一顿安适卫生的早餐。不用再去排队,坐在油腻腻桌旁吃大连面。人走时,我嘱他带把伞。

一个人的家是寂静的,花香掉落。风,像干净的孩子穿过窗纱、格子、书籍,迂回在每个角落,甚至跑进床单被褥间。买菜,做饭,煲汤,坐在桌前安静打字。灶上有火,微红,煮了山药,砂锅噗噗冒着热气。好闻的味道,似纯白绸质的巧克力,在空气中流淌。天融化,化成梵高的画,柔软坍塌抽象寂静。时光是一只幽居的猫,消无声息,宝石样的眼睛全是悠悠往事和记忆遗落的光片。而帘外行人、门面、车河,正一幕幕生动。

那日走江津路,简直太美!车子腾云,笔直开向云朵。两旁的玉兰像圣洁的修女,擎着一株株火炬,神秘安详。一树树粉,寂静的粉,粉到心底的粉,粉到心疼的粉。那一刻,所有形容词都是俗气多余的。一棵棵闪过,再闪过,前仆后继,绵绵不断。回头、前望,全是,生怕消失,但没有,一条长长的花道,过也过不完,如魇。

护城河的花也好,映着,水照着,便添了婀娜。一个人走在树下,很古意。风凝了耳语,太静,静成一枚花针,一双绣鞋。是梅,花苞殷红的梅,以饱满羞涩的姿态,轻附于褐色老杆。胎儿般包裹、蜷曲、安睡,还没醒。也许只需轻轻一口气,一口气便会欢笑奔跑起来。手搭枝上,一次次想偷回,只一枝,斜插于黑漆木瓶,就着白纱,一定清美,但一次次放下。

书卖后,很后悔,独自跑到废品店,蹲在堆中一本本过。无意中,抖落一张试卷,儿子的,没扣多少分,但作文不好,故事老套,夹有邻人姓名,除语言,皆荒唐。禁不住边看边笑。高一的练笔不错,一篇续《福尔摩斯》的,语言纯熟,风格毕肖,读之刮目。想一想,那个亲爱的华生真的陪了我们好多年;一篇写邻国的,也不错,一泻千里,现今都不过时,改改可以发了。腿麻,不觉间,已是一上午。收拾了三大包,心满意足回家。爱人下班,念之听。一读,光阴猝老。

微信里,邮箱里塞满黄主席的邮件,不管我们看不看,回不回他老人家一如既往地发。像老母鸡抱窝,孵着护着,把有用的东西捡拾回来喂给我们。历史、政治、军事、文化生活、网购,东西方,五花八门,啥都有。贴前附言,寥寥数语,已中要害。也深知其意,无非想让我们羽翼丰满,内心强大,思维独立自由弹性;有见识有审美有判断,走出狭窄,呼吸更多;不被世俗所扰,不被教条所困,一百岁尚能优雅从容地码字,这个世界还能听到苍老、微弱,但最真实的声音。他想做很多很多,只是想让我们快点成长。也许有一天,不发了,我们会不适,会寂寞,更会担心。

论坛里有个朋友,很有意思。他说除了迷邓丽君外,最喜欢的就是国际台的邱小雨,每次听到她磁性的声音,都会会心一笑。同学打来电话,他正蛰居小城,说回去,烦她把他们台的邱小雨约出来,合个影,然后放大挂在自己办公室。对来访的朋友说:瞧!小雨,我喜欢的姑娘。

朋友絮絮,想起一段写一段,不成章不成节。零碎地写,大家零碎地看,但看着看着就没了,于屏前也是一笑。

朋友也在地铁看我的《红楼男风》,说生怕看不完被别的编辑删了,说难得的好,难得的思维独立。岂不知,这也是我写的有关红楼,最简净最满意的一篇。

人生辽阔,坦荡成风。很多事很多人,皆是某个春天路过的一个微笑美好生命,就像墙上的照片,用镜头深情地聚焦,拍下,定格,永恒

也是这个论坛,一个陌生朋友发来消息,让留下通联。说我的老古董《女人与鞋》选入了文苑选刊,因个人筹资,故无稿费,见谅。回复致谢。对方又说小册很快寄到,啥也别客气,就是点爱好而已。听后默然,纸媒艰难,有人自掏腰包坚守,这个温暖的春天是不是多出丝敬意。

一个朋友的文字相当寂寞,寂寞到大年三十还在写。如自拍图片,逆光、疏落、斑驳,寂静无声,又如吃饭,日日不断。这样的文字无关文学,这样的人不关名头。但好,看几行就知道好,风干淬火,简净平白,不输大家。芝麻绿豆皆有味,其中不乏婚姻家庭孩子的妈,只不过镀了膜,隔了世。

一日巧合,读一帖,也是婚姻孩子,孩子的。相似的场景,俄罗斯红汤,皮皮,女儿,连称呼都默契。只不过同一故事,出自了不同之手,一个写得烟火,一个写得寂静。顿悟,原是一家。女的名满,早已天下,年轻时就看过她小说改编的电影。小说精彩,生活同样传奇。男人晦涩的故事,女人早已坦然于众,彼此是趟过同一条河流的人。男人为爱铁窗上的月亮都敢看,女的为爱油印上访直至最高院。当男的剃着光头,一无所有,站在一张行军床旁对她深情地说,嫁给我吧时,女的早已泪雨滂沱。后,果真嫁了。那年她27岁。

这个女的真的是好。但生活是绣花,一不小心,就刺出了血。

就像每次回头看己文,想改。改好,发过去,主编回了几个大字:已下厂。文学本是遗憾的艺术!生活同样,何尝不是遗憾的艺术。再浩瀚的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折腾,与其秀恩爱,还不如感谢细水长流的陪伴。无心窥视,偶遇偶记,一个外人的眼光本不足道,朋友权且一笑!

前几日,剪了发。也是偶起,因找不见发夹,披着下楼,咔嚓嚓,剪起发落,一头古典的发式就不复存在。理发师熟练地洗、焗、吹、整,热气熏着脸,望着镜中的自己,恍然陌生。小悔。但想到可以不再梳头,不再断发,也就释然。自拍几张,不敢发,传了两张背影的。后来整到常见的五朵金花微群里,有姐妹说,天!短发,老漂亮了,还是红的。一慰!

父母回时,去接站。两天一的火车,竟没倦怠,真不错。他们说不行了,一小截动车都晕,只能这样慢慢悠。他们从20多岁出来,故乡就在脚下,再远,从没间断,从没畏惧,一生奔赴。即便彼此双亲不在,也时不时回去。这次从至春,又流浪七个月。他们说带福字古色的羊绒衫和满堂红围巾,是姑妈买的;说菜吃也吃不完,都是舅舅和孙男娣女送来的,几十斤的大鹅,羽毛漂亮,高过小孩头的大公鸡,土鸡蛋,松花江最好的鱼;他们说行了,啥都吃到了。这个啥无非是他们童年他们父母喂养他们的食物,黄米面的豆包、年糕、酸菜,还有血肠。他们还说......但已听到潸然。

父母老了,走不动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回归。故乡,这个深情的名词,以后对于他们将是另外一个板块,遥远而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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