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野菜

初春野菜

屈吉平

乡村的野菜是大自然的精髓和礼物。它们清纯新鲜，美味可口，鲜嫩欲滴，风味独特。特别是采挖时的许多情趣让人难以忘怀。

适逢春意浓，又闻野菜香，春天是野菜种类最多的时候阳春时节，万物复苏，细雨淅沥，土地潮湿疏松，一株株野菜争先恐后从泥土里拱出来，地里便出现了三三两两挖野菜的人。野菜对于上了年纪的人并不陌生，在那十分艰苦的年代，它们甚至抢救过一代人的性命。像我这般年龄的农家孩子，吃野菜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没有挖过、吃过野菜的怕不多见。那时，野菜曾被看作贫困的象征，而今，人们挖野菜、吃野味成为一种时尚、一种享受，是为了使生活多一份新鲜多一份味道，既满足“尝鲜”心理，更能诱发起人们的食欲，还能带来对过去的回味和对故乡大自然的眷恋。

其实在饥饿的年代里，野菜并不好吃，只是量大，作料油水太少，只能在嘴里稍加咀嚼便下咽，讲饥饿感覆盖而已。比如苦苣味道苦涩，得先用水漂洗好几遍，然后开始蒸；洋槐花用清水煮了吃，有种甜味但难下口。而今吃着却带来一种全新的口感——自然、纯粹、朴实，让人唾津潜溢，胃口大开。

挖野菜的过程相当有趣，拿着镰刀或小铲子，挎上小巧玲珑的竹篮或柳条筐，在田野里接受大自然的馈赠。初春的田间地头、沟坡垄畔上，小白蒿、莴苣草、美苹子、灰灰菜、马齿草、地儿菜等等应有尽有，总也挖不完。有的刚刚露出几片新叶，翠绿娇嫩，新鲜水灵，有的匍匐在地上，有的与嫩绿的麦苗交织共生。用镰刀轻轻连根挖起，抖落菜根上的泥土，放进筐里，一会就挖满一筐。村巷的树上，香椿儿、榆钱儿、洋槐花都冒出了嫩芽，一团团、一簇簇，分外惹眼，而散发出的缕缕清香，则更是诱人。

野菜无论蒸着吃，煮着吃，拌着吃，哪种吃法都能口齿留香。摆上饭桌就是一道道极合口味的下饭菜，色香味俱全，水淋淋的、绿茵茵的，让人看了舍不得吃，又忍不住不吃，那份感觉，不是生猛海鲜、大鱼大肉所能比拟的。就连苦苦菜，也仿佛给人一份甜甜的滋味。野菜带给人们的已不仅仅是换换口味，更是春天带给人们的一种清新的生活情调。

而今，我早由一个农家娃变成了城里人，但对那些农家菜仍情有独钟、念念不忘。阳春时节，每到双休日，只要天气晴好，我总要骑上自行车或去城外的田野，或回乡下老家挖野菜，顺便在田间地垅随意走一走，看看那碧绿的庄稼、成行的果树、金黄的菜花；听听鸟的和鸣及从乡村传来的鸡鸣犬吠，让撩人的田园风光及大自然的清灵之气，涤尽久居城市而积郁于胸的沉闷与喧嚣。田畴奉献给人们的不仅是新鲜美味的野味，还带给人们一份愉悦、欢畅的心境。每次到田间转悠一回，挖一次野菜，就是一次小小的郊游，且较一般春游、郊游，内容更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