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墩

2016-03-14 09:01 | 作者:Assassination class | 散文吧首发

老树墩

它就在那里静静地伫立着,谁也不知道它在这凝望了多久,岁月的埃尘已染黑了它的面容。它就在那儿,看了一年又一年的爬山虎。

和它相遇,是一次偶然。放学后,我不经意走到这里,爬山虎大片大片肆意地在石磨上铺展着,那优美的线条,红绿斑驳的色彩,无不迸发出生命的活力。想不到入的爬山虎也依旧茂盛,我一面欣喜地想着,一面加快了脚步。突然,一个老树墩出现在我的眼前,树墩已然老朽,像个驺巴巴的黑眼圈;树芯已全然烂掉,黑酸酸的,只剩一圈几近破裂的老树皮。若无树皮,它也许就会像缺了箍的木桶散架了吧。

不忍再看那衰朽的身躯。我刚想离开,一抹嫩绿跃进我的眼帘-----新芽,不可思议,这老树墩,自己已是朽木,却还在供养着新的生命!我看着那抹嫩绿,微微有些怔神,忍不住向前凑近了些;那是一颗娇小得怜人的小芽,像个天真懵懂的孩子,对外面新奇的事物有着无限期待。我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它,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泛起一层层涟漪。再仔细看了看老树墩,有发现围着它的一圈芊芊绿草,竟都扎根在龟裂的树皮里,根须延伸到它朽烂的 树芯中。不知怎的,突然忆起我家楼下的一颗树,它就长在一截矮矮的树墩上,现在已经枝繁叶茂,绿叶层层叠叠,挨着,挤着,蓬蓬勃勃......

我的心翻江倒海似的,是怜悯,是感动,还是崇敬?

老树墩,一个即将死亡,看起来毫无用处、被人遗忘、朽腐不堪的老树墩,却在生命的尾声,以生之余能供养着这新生命;树芯朽烂化作黑泥,默默滋养周围幼小的绿草。老树墩,你是多么的顽强而伟大啊!

想想我们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吧,想想我们的师长吧,他们不就是我们身边的老树墩吗?那些“祖”字辈们,含辛茹苦地养大自己的孩子,折了腰,驼了背,黯淡了容颜,原本该颐养天年,可是我们看吧,那抱着婴孩的,给小孩熬药做饭穿衣戴帽的,幼儿园将小朋友送去接回的,花园中陪着小孩子游戏玩耍的,哪个不是这样辛苦一生、疲老枯朽、白发苍苍的“老树墩”啊!那些坚守三尺讲台的老师们,岁月在他们的脸上刻上道道皱纹,生命在风霜里一圈圈老去,一个个孩子们在他们的心灵沃壤中得到滋养,成长,蓬勃而美丽,而老师们却依然旧伫立在那儿,默默地,像这路边的老树墩。

晚风中,老树墩依旧在那,苍黑静穆,那新芽,那小草轻轻地摇曳着。我咬了咬嘴唇,留念地看了它一眼,只觉得眼里涩涩的,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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