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寂静与漫长
此生寂静与漫长
有一段最初的记忆。
妈妈拿着一个旋转风铃在我面前。
风铃是红色的,叮咛叮咛的转着。
我躺在床上,还是个小婴儿。
因为记忆太过遥远而显得模糊不清。
很像是一个梦。
小的时候妈妈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现在妈妈的头发因为几年前突然的染发潮流还显得有些淡黄。绑起来像是兔子的尾巴,现在我在家的时候总会这样调侃我妈妈一下。她也总会说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我以前问过,妈妈你的头发怎么变少了?
妈妈说,你和你姐姐都让我这么操心,还能不少吗?
今年回家过年,发现妈妈的头发里多了些银白色的头发。就像是突然划破漆黑夜空的流星雨的尾巴。但是我知道这场流星雨并不会停止。
突然心里涌现出巨大的悲伤。
我还一直以为妈妈还是年轻漂亮的模样。
突然真正的意识到,他们正在老去。
总有那么一天,或者他们就会离开我。
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我却不可阻挡。
小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
在医院打了半天的吊瓶。
我记得爸妈为了安慰我特地买了一大盒的军队小人玩具。那些塑胶小人成了那时候我最喜爱的玩具。但是却在无数次的清扫中慢慢遗失了。只在我的回忆里熠熠发亮。
在以前我家还用煤气的时候,老爸扛着大大的煤气罐子上上下下。也是老爸扛着五十斤的米袋上到我家所在的六楼。
小时候还喜欢骑在老爸的脖子上。
就像是落落写的。
爸爸是一位魔法师。
在这个魔法师年轻的前半生。他像长着大翅膀的天使那样能一踮脚就落上云层。在那里他看见过美丽
的绿色梯田。太阳在不近不远的地方欣欣放光。为他英俊清瘦的侧面镀上耀眼的金边。他举起手遮在眼前。世界开阔平坦,流云湍急恣意。送他一路远行。
他迤俪而来,心里生存着各种温柔的法术。
他总是悄悄地念咒语。
撒哈拉库巴。
让发烧的孩子退烧吧。
帕梭卡帕。
让他做的焖鸭和焖虾变得最好吃。
……
小的时候做过一些错事,也挨过一些打。
渐渐的我长大了,长高了。
而老爸却也老了。
他的发鬓也被时间这个大染缸染白了。
不得已他也开始用他的法术来染发。所以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保持这黑亮的帅气发型。
但是依旧不能掩饰他也在老去了。
他和我打羽毛球的时候体力总是跟不上了。
但是我还是喜欢说前十分钟我和老爸五五开。
我们不让老爸抽烟的。但是他总是偷偷的在厕所抽烟然而还是能被我们发现。特别是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他抽烟就更有理由了。说了好几年的戒烟,一直没有实现。
老爸的工作总是比较忙。
一个星期总有那么几天不在家吃晚饭。
老爸也是很注重他的工作的。
写文章,写歌词,写剧本,去剧组看排练,当评委。
他总会把他的写的节目录像拿回来给我们看。
当我们说节目很好看的时候,感觉老爸也是蛮开心的。
爸爸用最大的法力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那或许是我记忆中最后一次牵着他魔法师的布袍,从一个混沌中来到了这里。
今天寒假结束,我准备搭车回校。
进站的时候看见老爸和老妈在站在的窗口里看着我。
我向着他们挥挥手。
突然想到了龙应台的一段话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我感到深深地不甘与无奈。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能写出一篇关于亲情,关于父母的文章来抚慰一下自己的内心,因为我始终略微觉得在关乎亲情方面有些腼腆或者说有些自闭。但是每次我想提笔或者打字,总感觉有巨大的汹涌的浪潮冲击在自己的胸口。总是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关乎亲情这样一个温馨而庞大的主题,自己凭着略显稚嫩的文字难以描述吧。但是同时我又很担心,若是等到以后才写,自己会不会忘了一些东西。所以我就很不甘心地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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