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蕲春，不老的艾】
【古老的蕲春，不老的艾】
文 / 夏梓言
蕲艾深深深几许，古城悠悠悠几深。
蕲春，蕲艾，李时珍，在世人眼里，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整体，不可分离。
但在我印象中，外面知道蕲春的人是极少的，但晓得蕲艾的人却甚多。
2014年，宁波实习，别人问我哪儿人，我总满怀激情地答：医圣李时珍故里，湖北蕲春人。别人往往疑惑，李时珍我知道，蕲春没听说过呀！我笑到：你真是孤陋寡闻，蕲春都不知道。
别人又问，你知道蕲艾么？
大惊，回复：你知道蕲艾，不知道蕲春？
那人推了推眼镜儿，说了句：等我去查查百度。
无言，我无话可说。
其实，蕲春是古老的，蕲艾更是历史厚重，被蕲春百姓誉为“四宝”（蕲竹，蕲龟，蕲蛇，蕲艾）之一，倘若你读书少，不知道蕲春也实属正常。
艾，又称家艾，蕲艾，生长再春天，茂盛于夏季。乡间田野随处可见，但唯有蕲春的艾，与众不同，其药用价值极高，当地百姓，常年用艾治各种病痛，养生保健，镇上有位106岁的婆婆曾说：有钱店里买哟（药），没钱蕲艾泡脚。幽默风趣，却并非虚假，蕲艾之所以闻名于世，莫过于其药性神奇之处。蕲春古语中“家有三年艾，郎中不用来”一说也是因此而来了。
在蕲春，在那个历史悠久的古城——蕲州，五月时你若去游玩，你会发现那句“千门万户悬蕲艾，出城十里闻药香”民俗风情，别有风味，你必定会因而驻足。
蕲春五月插蕲艾有一个故事，很小的时候，我拿着个小板凳儿坐在太公（奶奶的父亲）根前，问为什么五月要插艾草，太公摸着我的头，给我讲了个故事，说：黄巢之乱（好像是“黄巢之乱”记得有些模糊了）的时候，有一次黄巢经过一个蕲州，正好看到一个妇女背上背着一个较大的孩子，手上牵着一个年纪较小的，黄巢觉得非常好奇，便询问原因。那位妇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黄巢，所以就直接说因为黄巢来了，杀光了叔叔全家，只剩下这个惟一的命脉，所以万一无法兼顾的时候，只好牺牲自己的骨肉，保全叔叔的骨肉。黄巢当时听了大受感动，并且告诉妇人说，只要门上悬挂一株艾草，就可以避黄巢之祸。
故事之所以叫故事，不再于它的真假，而再于其寓意，一株艾草真的承载着百万蕲春人深情的祈愿——和平，平安，幸福。不是吗？
在这个艾香犹浓的古城，这些医圣的子民，安宁的过着细水长流的日子，一长一短轻递着，平淡，悠远。
很早以前，明清街是有人卖蕲艾粽的，很好吃，现在想起仍然垂涎三尺。
卖粽的人不急于卖，买粽的人不急于买，这是一种默契。卖粽的人传递着幸福安康的美好的祝愿，买粽的人寻找着生命的另一种姿态，朴实，和善。
“弟儿（方言对男孩子的称呼）吃个蕲艾棕吧！”那时我还小，根本没钱，我看了看店主，店主笑“不收你钱的，拿着。”
你看，这里的人，多么的纯朴，骨子里都透着善良，像蕲艾一般透着济世的本源，果真是医圣子民生性纯善致美，厚爱，敬畏。
长假， 回老家。见二爷在院里晒蕲艾，蹲于他身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聊起来（二爷有点病，人时好时糊）。
二爷说说停停表达着，我听懂了，意思大概是：人这一生，那能没有磕磕碰碰的，只是，人的心是个洞，时间长了，装得多了，就越发坚强了。像这铺蕲艾，晒了太阳后，虽然枯萎了，但依然有它的价值。
我第一次发现二爷竟是个有境界的人。
如果说，作家将人生的哲理文字化，含韵地表达出来；那么，农民，没读什么书，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从其身上所折射的明亮与光芒，却深深地镌刻在每一个厚重的脚印之中。
是啊，我想，我是明白了二爷的意思，也体会到了人生的真谛 ——蕲艾荒，心不枯！
有时想想，蕲艾真的不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了。
它是象征，象征着蕲春人民，对美好的追求，对心灵深处，幸福的珍惜于永恒。
“小桥垂柳色，深巷蕲艾香”不记得是谁的诗，只觉得好。
而今回想，才能懂得，那是对蕲春，对蕲艾深深的爱。
我真诚祈愿：世事安稳，蕲春不老；岁月静好，蕲艾永青。
2015.12.28写于湖北罗州古城
作者：夏梓言，原名陈志峰，90后作家，生于湖北蕲春， 曾获全国优秀文学新人奖章，世界新作家奖，百花文学奖散文奖，2015年度作家奖散文奖等，2016年荣获大家风范优秀90后作家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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