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秸秆

2016-01-28 10:05 | 作者:清浅居 | 散文吧首发

近几天雾霾严重,人们纷纷职责农民焚烧秸秆所致。前几天去平山输气管线的沿途,确实看到一片片庄稼地里有大量已烧完秸秆的痕迹,也看到了正在燃烧的秸秆。雾霾与秸秆有无直接关系,目前尚无科学论定。倒是每每看到这些秸秆的命运是被焚烧,而且连焚烧这一过程也要遭到质疑和指责,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秸秆是我童年记忆中比较温暖的一部分。

每到秋天,庄稼收完的时候,农村的姨和舅舅家,还有爸的一些农村朋友,就会在来镇上买东西时,顺便给家里捎上一车或半车秸秆,作为天点火的引柴。我们住在小镇,用煤来取暖和做饭,不像农村全部烧柴草,但是需要部分秸秆或木材来做引柴,把煤点燃。我们镇上的人因为不种地,这些引柴如果不是亲人或朋友送的话,就要花钱去买。所以每每看到院子里柴垛堆得越来越高的时候,心里是暖暖而且略带自豪的,这保证了冬天的取暖做饭不愁,而且在邻里街坊面前也是很有面子的。记得家里从来都是过了季,到了季还没烧完,以至于被雨淋过还得晾晒。跟妈妈一起做这些事的时候,虽然也觉得很烦,但是能感受到妈妈心里那份过着殷实日子的知足感。

更不能忘的是,学校每年秋季的大型活动之一就是捡柴火,保证教室冬天取暖。我们往往是上午上课,下午分头去捡柴火,天黑前交回学校,规定每人一筐或两筐。到哪去捡呢?就是镇周边的庄稼地里,那时秸秆早已被主人砍掉拉走了,我们捡的,是砍剩下的秸根,我们叫栅子。其实不是捡那么简单,要用铁锹一个一个地挖出来,再捡起来磕掉上面的土,装到筐里。一个下午弄上一筐或两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几个女生常常结伴,摸索出流水作业的方式,一人在前面挖,一人在后面捡起装到筐里。我这力气不行的,经常被照顾,干的是捡而不是挖。但无论捡挖,对于女孩子来说都不是轻松的活。偶尔看到地里有几棵农民拉走时掉落的秸秆,如获至宝,兴奋上好一阵子。你想,捡到一整棵相当于少挖好几个栅子呢!而且同样体积的秸秆比栅子要轻一些,装在筐里背起来会轻松一点。有时看到一些堆好还没拉走的秸秆,我们恨不得去偷上几棵,可是又知道不能那样做,何况也没那个胆量,秸秆就是那一时刻的最大向往。背上满满一筐柴疲惫地往回走的时候,往往已是华灯初上,看到路边屋子里温暖的灯光,真希望那就是自己的家,一步都不想走了。

所以秸秆在我心里,就是暖暖的同义词。它完成了孕育粮食的使命,又成为烧柴,为人们取暖做饭,可谓“ 蜡炬成灰泪始干”。可是几十年过去,它的命运却是如今的被人们弃之不用,烧掉还要被指责污染环境,简直成了世间的累赘。好像一群风烛残年的老人,完成了她养育子孙的任务,却被无情抛弃还遭唾弃。真希望有新技术出现,让这些秸秆有用武之地,摆脱这让人心酸的命运,还秸秆一个公道。(201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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