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执念>-施恩夫

2016-01-12 11:26 | 作者:施恩夫or白清 | 散文吧首发

记得年初,年味还没有散去,故乡的空气还带些刺骨的冷意。收拾完行李,我说让父亲送我去镇上的车站,母亲坚持去送我。

道路的两旁,种满了小麦,一眼望去,绿油油的麦田,顺着地垄铺向远方。看着似曾相似的场景,都是儿时的记忆,只不过时过境迁。我离开故乡的接下来几个月里,这片绿油油的麦苗,经过灌溉,在顶端结出饱满的麦粒,经过父辈们勤劳的双手收割完成,继续播种季的农作物。就这样,一年四季重复着相同的农活,他们在岁月的消逝中慢慢的变老,把这些活计交给下一代人的手里。

去镇上的道路很平坦,都是柏油马路,有十里的路程。路上我们母子二人没有说一句话,母亲始终看着车子前行的路,心中不觉之中感到一丝惭愧。季的微风吹打母亲的面孔,侧脸看去,显的更加苍老。在外工作的我,很少在其他法定假日回家看望他们,只有快过年时候,在除夕之前赶回来,陪他们过一次祥和的节。

母亲把我送到了十字路口,通往县城的公交车在这个位置经过。公交车还没有来,转身跟母亲说:天气冷,早点回去。母亲停顿了一下,往相反的方向看了看,没有说话。在我的再三唠叨下,母亲才缓缓的驾驶着三轮车离开了。

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母亲年老的许多,岁月的皱纹,爬满了她的双手和面孔。此时我的双眸已被泪水打湿了,是冬风的吹拂,还是对父亲和母亲亏欠的回报?答案是后者。母亲消失在了拐角处,也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往日的乡镇,在节日的烘托下,变的热闹起来。过往的车辆行驶到路口,不得不慢行下来,等待行人过去,车辆继续载着陌生的行人驶向远方。他们或许是走亲访友,或许和我一样,离开自己的故乡,远走异乡。

我与父亲,还是母亲,有很多次送别。从高中时代的送别,到大学时代的送别,再到工作时代的送别。每一次的我都在成长,送别的距离变的更远,相聚的时间间隔变的更长。

在我工作之前,每次的送别,都是父亲和母亲的谆谆教导,他们给予我的是关心和呵护。在天冷的时候,忘记了带厚的衣服,他们会冒着为我送去遮寒的棉衣;在没有伙食费的时候,他们骑着自行车,为我送去带有温度的粮票。

坐上了驶向县城的公交车,车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的高出些许。站在阳光底下,挡不住这个季节应有的冷意。不知道母亲,在送我的路上有没有冻着,我却在想着,下了公交车,踏上今夜的列车,载着熟睡的我远走异乡。

其实,在送我走的时候,母亲没有话语。从母亲的眼神中,我读懂了她要表达的感情。无论多少次送别,母亲只想在送别后的日子里,在某一天,在老地方,亲自接自己的子女回家,不需要彼此的寒暄,而是一个拥抱,一份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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