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记忆——大辩论篇

2015-12-30 12:47 | 作者:屡扑(李建民) | 散文吧首发

这场数百人参与和对阵的辩论并无固定模式;有的是一个人演讲一些人听:有的是一对一的亮观点:而有的却只是围住对方呼喊口号:但辩论的中心区还是双方头面人物所在的地方。

这场辩论围绕着谁是真革命,谁是保皇派展开。不过、这只是大概的中心,辩手们 阐述观点或争辩时都不拿什么底稿,而是即席发言,即席辩论。他们都运用了那时贯用的辨法;先朗读毛主席语录或两报一刊社论,以此来支持自己的论点,然后就是罗列对方的问题,从而导出对方是假革命或保皇派的结论。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了数个回合。由于没有扩音设备,辨手们均使足力气甚至呼喊着辩论了一个钟头,我们也没有辨倒联总。

该是改变战术的时候了,我通知辨手们,不要在被指责的问题上进行辨解,要把火往对方身上烧。要抓住对方保皇问题进攻!进攻!再进攻!于是、由我方一中红旗战斗团的辨手向联总提出了《十问联合总部.》。这十问从联总为什么只打死老虎这个要害问题切入,一问接着一问,直到把死保县委书记汪明的真相揭露无遗而后罢。这个问题端出,一下就引起共鸣,是啊,谁都晓得汪明在前段运动中坚持执行了压制群众运动的资产阶级反对路线。顿时、四周发出了认可之声,还有人领头呼起打到保皇派口号来。

这十问顿时击中了联总的痛处。此时、联总的人面对烧身的火焰,陷入了不辨不行,辨又辨不清的进退维谷境地。

看他们穷于招架,我知道乘胜追击的时候到了。于是、我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立刻发表了一通题为《保皇的实质就是压制群众运动》的演说。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话题呢,这是因为我方辨手虽然给他们戴上了保皇的帽子,但还没有让人们认清一旦保皇派阴谋得逞,广大革命群众就要重遭压制的严重后果。所以、从此说起就能唤起人们的警惕和共鸣。

我说;“联总所保的仅仅是汪明个人吗?这是我们每个革命造反派所必须正视的关键问题。当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时,我们不难发现,联总保皇的实质是保那条压制群众的资产阶级反对路线。

请问;是谁在前段运动中定调子,划框子,借加强领导之名把热气腾腾的群众运动打下去。又是谁在县委全会上坚持表态说;前段运动没有错。正是汪明其人。是他千方百计地压制群众运动,顽固的执行了一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现在、在资产阶级反对路线亟待清算的风口浪头上,在党内走资派还未打倒并随时都有向革命群众反扑的危机关头,联总保皇不就是在保那条压制群众运动的资产阶级反对路线吗!

时至今日,是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才使我们挣脱了束缚,才得以起来造反。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才仅仅是开始,我们能让联总的保皇阴谋得逞吗?”

这些话让联总方面如芒刺在背,他们便用哄喊声来对付,我方见状纷纷上前阻止。结果、双方的人或围住对方或为对方所围,辩论会也由一个中心变成了许多个中心。场面一乱,人们在争辩时出现了过激现象。

这时、联总方面的轻骑兵战斗队围住了他们的老冤家,我方红色风暴战斗队的几个头头。一直以来,这两个同为县直机关的组织就互为对手。红色风暴加入我们后,就被指责为操纵者。现在、人多势众的轻骑兵们逼着这几个人交待是如何操纵学生和工人的。开始他们还是口诛而已,很快就升级了,这几个人在重围中被推来搡去,还被撕掉了袖标。

正当红色风暴头头们狼狈不堪时,我知道了情况。自己的人岂能不救!可派谁去救 却大有讲究,派不托底的去,武斗起来怎么办。得派自己的队伍。于是、派了捉鳖队。去时我交待的只一句话;“只救人、不武斗。”结果在意料之中,工人阶级一到,联总撤围。

就这么纷纷扰扰的,到了晚上九点钟时,还有得到消息的人赶来参与。整个辩论场内沸沸扬扬。情绪激动的演讲人、辩论人个个都声嘶力竭,说得唾沫横飞。人人都是一副为真理而斗争的气概。其中姣姣者要数第一中学红旗战团的季荣轩同学,中等个头 而略胖,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的他,在历数联总保皇的种种祸端时,说得声泪俱下,涕泗交流,围观者无不竦然心惊。而说到总司令部把批判的矛头直指党内最大走资派时,则又声泪、涕泗全无,代之以大义凛然,以身赴死的纠纠之姿。其收放自如之快使各种表达都充满激情而无需任何酝酿之劳。那时而五内俱焚,时而慷慨激昂的演讲真是淋漓尽致。

最后、辩论会在一片各不相让的口号和哄喊声中结束。人们尽管情绪狂热,场面混乱,但双方的理智尙在,没有发生可以称为武斗的行为。

千秋功过都已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瞬,正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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