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记忆——时代情感篇

2015-12-17 23:27 | 作者:屡扑(李建民) | 散文吧首发

这次批判大会使总司令部的左派立场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一些游离观望于两大派之外的组织,在会后纷纷上门向我们表达靠拢之意。在接待这些串连的组织时,还没等我做自我介绍,他们几乎都如出一辙的像老熟人一样,一下就的喊出我的姓名且仰慕着上前握手,这着实让我诧异,但稍做思量,事情也就了然。正是这次批判大会让我们奠定了革命左派的地位,几乎在一之间,我们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在这些人中,有个人是应当提到的。她就是王秀沁,那位曾在全县学校毛主席著作讲用大会上讲用过的人。她的来访使我心跳加快,谈吐原本自如的我,竟不知做何表达。这是为何?因为看见她,让我想起了我一时孟浪曾写给她那封杳如黄鹤的信。尴尬之余,不禁语塞。那是在一次学毛著讲用大会上,我坐在会场过道稍后一点的位置上。由于这次讲用会是在县委成功控制了运动走向后召开的,所以、讲用稿都经过宣传部的把关。其内容缺乏独立思考的精神,是宣扬与中央十六条精神相悖的训服工具论。正在我陷入思考时,一喉清音打破了我的联翩浮想,一望、下一个发言的竟是一位女性。由于是坐姿,其身姿若何我无从谈起。但见她文稿半掩,从容侃谈。再一细听其讲用内容,每当脱稿时,便迸发出独立思考的火花,特别是讲到学习《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毛主席对痞子运动的肯定时,虽一语带过,但分明弦外有音。跟旁坐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她叫王秀沁。此后、我便记住了她并萌生了与其相识的冲动。但是、在革命之风奢谈之际,怎样向其表达才算妥当?我无以为计。其后、又在并不相识的场合遇上过她,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她脸上时时漾出那淡定从容的文气。

这让我更生好感,引为知己之愿已不能不吐。踌躇再三之下,我不揣冒昧的给她 写了一封十分简的信。其内容无非以学毛著为由,而行投石问路之实。后来的结果当然是石沉大海!

自尊心使然之下,我便横刀割断了这联络之念。

不想、数月之后的今天,我们却在这样的场合,以这种方式相见了!没有任何的扭捏,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说;“不知您还记得我不?我就是………”

“记得、记得、不久前听过您的讲用。”担心她说出我给她写过信那件事,我赶紧接过话茬。她见我急着打断似乎像明白了什么,就一语双关的说;“对、我就是哪个在讲用会上谈学习毛主席《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的人,但只是清谈而已,而您、却把这个观点付诸实践了!”

这番话,在场的其他人是听不明白的,唯有我、领会了其中的潜台词,这就是;你给我写的信以及你的那些观点,我都记着呢!”

这是什么?这也许就是只可意会儿不可言传的情感交流吧!此后、我们就交往起来。但我是个把事业看得重于一切的人,虽然她的文才,见地我都很赞同,也有唔面畅叙并推进感情的想法。但是、在为总司令部的生存,在为我视为革命事业的运动而打拼的时刻,我还是按奈了约会的欲望而仅把这种交往限制在书信的往来中。这也许就是情感在那个特定时代,特定人群的表达方式吧!

但是、不顺的开始注定是要有一个迭宕结局的。其后、随着运动的发展和我个人角色的变化,我在我当年老师的口中得知;我的这位红颜知己,和取代我到县里工作的俞平的关系也非比一般。对此、已落马回厂的我便修书一封给她,以自认的君子之风了断了这段书信情怀。当然、她和俞平的交往日后也以分手而终结。

是啊!美好之所以为美好,是因为美好只存在于人们对美好的憧憬中。正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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