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方的冬天

我从小在北方长大，真切地体验了祖国北方的冬天；青年从军后，转战于祖国的西南边陲，在那里亲身感受了南方的冬天，我感觉出了南北方冬天截然不同的味道，始终装在我的心里，冬天的来临，拨动了我的心弦，慢慢地打开了我尘封多年的记忆，让我回味着南北方的冬天。

北方的冬天给我的感觉是一幅静态的画面。不是吗？除了飞雪，北方的冬天似乎没有动态的感觉，山上的树叶落了，田野的庄稼收了，小院里的鲜花不见了，一片冬日里的空旷、萧条、静谧的感觉。有时也会有冷飕飕的北风呼啸而来，也会有久违的鹅毛大雪飘然而至，才会打破冬日里的宁静。冬天的人们都很闲散，前三季在田野里奔忙，好不容易熬到冬季了，猫在屋里清闲，围在红红的火炉子旁边，拉拉家常，说说今年的收获，谈谈冬天的感受：“今年的苹果产量还挺高的，超出了往年，就是价格不高”、“可不是，今年的价格比去年差远了”。“这场雪吓得真好，有一揸多厚”、“这回省事了，等于浇了一场封冻水”。说着，再抬头看看窗外的天，飞雪正起劲地狂舞，再低头看看屋里的炉火正旺，不免发出这样的感慨：一墙之隔两重天啊！也只有在北方才有这种炉火、飞雪两重天的感受，给人留下印象也是极深的，这就是北方冬天的味道。

南方的冬天给我的感觉是一幅动态的感觉。要说南方的冬天，先找个参照物吧。那是1984年12月，我在西安当兵，这时候的西北方已是大雪纷飞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到了早晨，到室外洗漱的工夫，头让嗖嗖的寒风吹着，已冻得受不了了，手已冻得冰凉，就赶快跑进营房里去。还有一次，部队组织集体到驻地浴池去洗澡，都不戴军帽，头上冷飕飕的西北风吹着，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冰雪，因为单个排着长长的队伍，还不能走快了，走了几里路就浑身冻透了，一到浴池，都感觉真温暖啊！接着，部队接到紧急任务，就是在北方这样的冬天向西南边陲进发。开始，我们都穿着统一发的军棉衣，刚进入南方，棉衣就脱掉了，走了一段路，就要脱掉一层衣服，沿路层层脱衣服，及至到了云南目的地，士兵们都脱的只剩下长袖衬衣了，有的还索性穿上了短袖衬衣，经过这次长途行军，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南北方冬天的气温差别，那真是差大了，也正因为这么大的反差，给我留下的记忆最深，现在想来，特别有情趣。

部队驻扎后先是休整几天，士兵们感受着南方冬天温暖的阳光，在军营里憋不住，走出军营一看：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一片片绿树郁郁葱葱，鲜花依旧向阳开，给我的感觉是，南方的冬天跟春天一样，处处焕发着勃勃生机。走向大街的时候，看到驻地的男女老少不是像北方人冬天一样，都在屋里猫冬，而是三五成群地在街上溜达。我见上了年岁的老汉蹲在街头，两手拿着水烟筒，在悠闲自得地抽着水烟，老太太就这里站站，那里坐坐，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儿，大闺女、小媳妇就围聚在街头，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说着些我几乎一句也听不懂的云南话，她们欢乐的笑声荡漾在街头巷尾，也珍藏在我心里。现在想来，南方的冬天，无边的田野里呈现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美丽景象，流动的街头上，展现的是男女老少欢快热闹的动态画面。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就是南方冬天的味道。

北方的冬天给人的感觉是：空旷、萧条、静谧；南方的冬天给人的感觉是：充实、热闹、活泼。南北方的冬天,都有令我回味的地方,从南北方的冬天，我也悟出了南北方的特点，于是,我便想了许多、许多......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