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人生

2015-11-13 15:01 | 作者:江北乔木 | 散文吧首发

某日,趁星期天到市郊乡村游玩,不觉间,就到了要去的景点前,突然,听到有人喊我:老乔。我想,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能有谁喊我呢?这声音听起来既熟悉又亲切,我顺声望去,不由得叫出了名字:“噢,老孙,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家就在这里,就是梨沟村”。听了他的回答,我佯装想起来了:“哦,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咱俩还是蟠桃老乡呢。”其实,我知道他家就在这里,我所说的意思,是他怎么能拄着双拐走到这里?我不便对他明讲,我便把这段故事写进散文里。

我所称呼的老孙叫孙明志,是我二十多年前在热电厂时的同事,那个时候,我俩都很年轻,也都因对越自卫反击战荣立战功而分配在热电厂工作,“鲤鱼跳龙门”,从农村进了城,有着相同的经历和工作环境,我俩更谈得来,谈工作,谈家庭,谈婚姻,谈生活。我那时因刚刚分配到热电厂,有了固定的收入、安逸的工作,感到特别荣耀和舒心。而孙明志却不满足于这些,因他的老家开发石材,许多人购买了拖拉机运石材,挣了很多钱,看着村里一个个同龄人腰包都鼓起来了,老孙那颗不安分的心就跳动起来,觉得每月拿这几十元的死工资太少了,拉几趟石材就出来了。于是乎,他立马买上了拖拉机,先是利用休班和上班白天休息时间运石材,运一天石材就比一个月的工资还高,有时还要高出几倍。钱来得太容易了,使老孙尝到了甜头,他越干越起劲,越挣越过瘾,上夜班的时候,他就下了夜班再回家运石材,上白班时,他经常和别人商量着调换成夜班回家多挣钱,当时,我看他真像一台挣钱的机器了。

看着他整天没白没黑地干,我也有点怜悯他,但见他因挣了很多钱显得高兴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因为每个人都有一种活法,这也叫一种活法:累,并快乐着。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孙明志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一次意外的事故打破了生活的平静,一次,他拉着满满一拖拉机石材从陡峭的山上往下运,突然,拖拉机刹车失灵,他慌了手脚,不幸翻了车,随之被一车石头扣在了他的后背和双腿上,根据当时听到的伤情分析,他能活命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所以,我一直认为,他不是躺在病床上,就是坐在轮椅上,我也不便去看他,怕再给他心灵上添加沉重的打击,再给他增添新的伤害。令我感到欣喜的是,他竟拄着双拐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且叫我名字的声音是那么爽朗,除了多了一副拐杖,双腿需要借助双拐行走外,一切都和常人一样,与二十多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假如不看那比较隐蔽的拐杖,似乎这期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的同事不仅活过来了,而且活得很有意义;不仅站起来了,而且拄着双拐行走自如,不停地为游客干这忙那,真是奇迹。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感到十分惊讶,此时此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因为在身体和精神受到双重打击之后,一般人在身体和精神上就会垮掉,而我的同事却战胜了自我。

相互问候以后,我不敢多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不敢想象当时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这位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英勇善战而没有流过一滴血的勇士,却在和平环境里流血、致残,失去了双腿,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勇敢地挺过来的,也不便多问,而他却毫无顾忌地打开了话匣子,一见面就和二十年前一样侃侃而谈,谈过去一起从云南前线归来,一起分配,一起工作、交流生活,他依旧保持着那爽朗的性格,依旧显得那么自信、乐观,而作为他的同事、朋友,我倒显得有些谨小慎微、有点局促不安,谈着、谈着,就不知道谈什么好了,就怕表情或言语中流露出什么而使他心情更加沉重,但他的表现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超乎了我的想象,使我不由得对他更加肃然起敬。

中间的细节我不便多问,但眼前的一切已深深打动我了,这一切也在告诉我,他现在不仅活着,而且生活得很充实,也很有意义。思虑间,我细细观察了他现在的生活环境,在一个旅游景点前的临街,开了一个店铺,前面还摆了一个小摊,摊上摆放着多种多样的旅游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小摊的一侧打了一眼井,打了井水卖给游客或自家饮用,瞅空还能给别人写写条幅。在我俩闲谈的时候,就有三、五个购物的,还有等着他写条幅的,忙完了这一切,他主动向我讲述了事故发生后的那段不寻常经历,伤残后在单位里已不能正常上班,即使拄着双拐在家里生活都很艰难,这对他打击太大了,面对如此沉重的打击,他苦闷过,仿徨过,确实对未来生活失去了信心,后来他转念又一想,自己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多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当年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死都不怕,现在还怕什么?想想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去了,能活着就应该知足了,如果现在怕了,退缩了,失去生活的信心,就不配当年冲锋陷阵时荣立的战功,就对不住死难的战友。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终于挺过来了,从此再没有畏惧、退缩过,树立起了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他每天坚持锻炼,再锻炼,直到自己能顺利地拄着双拐走路了,也燃起了生命的希望,为减轻对家人的连累,增加家庭收入,他就在家人的帮助下,在临街开了个店铺,打了一眼水井,摆满了日用百货和旅游商品,吸引着来往的游客和本村百姓前来购买,空闲的当儿,他还不停地和游客聊天,介绍景点风光,和乡里乡亲的啦上几句家常呱,每天都在忙碌的工作和愉悦的生活中度过,过得有滋有味,感到很有意义。

看了老孙乐观开朗的情绪,听了他很自信的讲述,我的心情由阴转晴,特别是听说他向四川汶川灾区捐款的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内心深处受到了无比的震撼!我想每一个闻听这一消息的人都会感动不已,一个从死亡线上夺回生命的严重残疾的人,刚刚用自己很肢体不全的身体挣来微薄收入,还要拿出一部分来捐给灾区,这是一种什么精神?确实难能可贵,也确实让人感动。

与孙明志那次不寻常的相见后,我思考了很多、很多,也受到了无比的振奋。老孙勇敢面对生活的勇气鼓舞着我,他自强、自立的精神打动着我,他坚毅的行动改变着我对人生的态度,更增强了我战胜一切困难的信心和勇气,细细想来,他能做到这样是多么的不容易,经历过多少心理的斗争和身体的抗争?一个肢体不健全的残疾人都能勇敢地面对生活,笑对人生,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聪明智慧创造美好的未来,我们每个肢体健全的人,想想他们,还有什么千难万险不能克服的?所以,在我们今后的人生中,要鼓起勇气战胜困难;要树立信心面对挫折;要达观处事笑对人生。

乔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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