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狗娃子

2015-10-20 13:13 | 作者:北国 | 散文吧首发

在一个天的午后,我端着一个遍体鳞伤的搪瓷碗盛起半碗饭,穿一个破烂不堪的叉叉棉裤,拽一拽的,走又走不动,还是要到处走,边走还边用我的单眼皮小眼睛四处打望,那个破碗啊,倾斜着,饭汤汤呢,就顺着搪瓷碗裂开的边沿嘀嗒下来,身后啊,总是跟了一群鸡或者是几条狗,它们鸡飞狗跳叽叽喳喳吼吼叫叫,多么希望破碗从我冻得通红的小手中滑落出来......就在我恣意臆想的时候,从街沿下到地坝我的小脚一脚踩空一扑爬摔倒在地坝的石板上,搭了个仰叉八叉,那个搪瓷碗duangduang地滚落在一丈开外,它们这些没安好心的鸡啊狗啊兴奋极了眉开眼笑一拥而上,大开杀戒,抢食起来,留下我在那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痛得直喊喊喊娘......

这时候,刚好从屋檐后头挑粪穿过地坝的老汉路过,他放下肩上的粪桶,抄起扁担就向那一群正在抢食地上天女散花般撒下的米饭的鸡狗们用力砸去,扁担刚好砸在一条正在专心抢食的大黄狗厚实的屁股上,只听见嗷的一声哀嚎,大黄狗跳起来就跑开,说时迟那时快,旁边受惊吓的鸡呢狗呢也一下子如弹簧般飞跳起来,逃开了,那根扁担呢,在撞击狗屁股后又以45度角反弹出去,紧贴着地坝上光滑石板如一支响箭直梭梭地滑向地坝边边,深深插入那阳沟里头的淤泥中,唰的一声,竟然神奇般倒立起来......

我被这个阵仗吓的大气不敢出,只看见老汉杀气腾腾地向我扑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顺手提起我,把我悬在空中,老汉腾出另一只手啪啪地又像是打又像是拍我身上的灰尘宽大粗糙厚实的巴掌恨恨地落在我冰冷的光屁股上,我只感觉到我的小屁股火辣辣地痛,然后老汉又把我往地上一跺,我麻木的就落在了地上:喊你龟儿杂种吃饭不要到处跑,你偏不听!快滚回去!同时,又用他的大手板拍了拍我的胸口上散落的饭粒,拍的我的小胸口啊,咚咚地响,像雷震一样的痛......

我转身准备拽起我的红肿屁股往屋头走,这时候听见老汉又在吼道:我看你又不把碗拿回去,等哈我回来看不把你揍死!我扭头一看,两只盛的满满的粪桶又压在了老汉的肩上,由于粪桶很重老汉只是斜扭着头,并没有完全车转身过来,我看见老汉颈子上的青筋像蚯蚓根根分明地暴露着,两只粪桶还在他的愤怒中随着他的身子一颤一抖的......

在老汉的淫威之下,我只好又拽着屁股去把地上的空搪瓷碗捡起来,在周遭屋檐旮旯角角一群鸡狗的冷眼和奚落中灰溜溜一瘸一拐地向我那家黑黢黢地破茅草屋走去......

至于那根扁担老汉如何捡起来的,我没看到,估计是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老汉去地坝边捡的( 因为老汉把我从地上dia起来在他走开的时候,我不 小心踩到一节耙红苕上面,又遭摔了一跤。),老汉一定还顺便捡起了一块石头砸向了躲在墙角的鸡狗群中,因为在我爬起来的时候,我听见了老汉的骂咧声和石头撞击土墙的咚沉闷声......

等老汉挑粪走远,我一拽一拽的又出来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在我摔跤的时候,踩着的不是红苕节节,是一坨狗屎。而且,更让我气愤的时候,隔壁和我同龄三岁穿着花袄子的翠花从她灶屋头打完瞌睡出来,刚好看见我摔跤的那一幕。 当我明白了这个事实之后,我无地自容,恨不得啊,屋后头竹林坝窖红苕的窖就在跟前,让我一头钻进去......

( 2015年03月于重庆南开中学柏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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