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老母亲

乡村老母亲

屈吉平

最近又看了蒲剧表演艺术家任跟心主演的《土炕上的女人》，感触颇深，不由想起著名诗人艾青的诗句：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很深沉……”

每当我回到乡村，踏着乡土，嗅着乡土的气息，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从乡村许许多多老母亲身上，我找到了诗人的情感。她们头上的缕缕白发、脸上的道道皱纹，象征着岁月的无情，记载着岁月的沧桑。她们都很普通、很平凡，没有过多的话语，只知默默无闻地操劳；没有高深的学问，只有勤劳善良的美德。她们身体力行、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教育后代，给子女以美好的梦想、飞翔的翅膀、无穷的力量……

如今，许多农家儿女走出了生于斯长于斯的乡村，在城市安家落户，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城里人”，而上了岁数的老母亲还独自生活在乡下家里，将所有的痛苦、忧愁、无奈、委屈、孤寂都扛住，虽然不愁吃喝穿用，但在外的儿女不能不给她们带来太多的依恋和寄托。有谁家的母亲不是望子成龙、盼女成凤呢？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曾亲眼见过好多年逾古稀的老母亲，她们衣着朴素，顶着星星起床，到地里干活、操持家务，直到夜深，才拖着一身的困乏上炕歇息。太多的磨难和劳累的风尘，早已布满她们疲惫的脸庞，无情的岁月、流逝的时光将她们的一生刻满阡陌的印痕……

在我国广袤的农村大地上，有太多这样的老母亲，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儿女们，时时刻刻都在为儿女付出、操劳，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谋过一刻的闲暇和享受。她们勤劳善良，总是任劳任怨，默默奉献，不求回报，从来没有意识到日日的劳累、岁月的艰难早已将她们青春的丰腴抽尽了……她们热情好客，只要有客人来，总拿出自己舍不得吃的好东西招待。我至今清楚地记得太行根据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颤巍巍地捧出大把大把的红枣，让访问团团员食用的画面；记得沂蒙老区寿臻耄耋的老奶奶，眼含热泪拿出家乡特产，盛情款待重回老区那些当年的子弟兵的感人场面；还记得一位山区老大娘，撩开衣襟，从内衣兜里拿出一个白布包，打开一包嗑好的白花花的葵花籽让我品尝的情景……她们曾饱尝世事艰辛，拉扯儿女成家立业；她们步履蹒跚走到今天，过上了幸福生活；她们是那片黄土地和故乡村落摆脱贫困、步入富裕文明的见证。她们操劳了多半辈子，按说早该歇歇了，但她们还像以往那样起早贪黑地忙碌着。默读她们的关爱和叮咛，那样令人感动，那样耐人寻味，使我懂得了她们眼中的希冀，领悟到母爱的真正伟大，儿女的一切的一切无不盈满她们爱的光晕。她们那勤劳、质朴、至善的品质深深影响着我，成为我一生做人的准则。

随着社会大发展，似乎很多事情不再像以前那样，看到的、听到的，好像一切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许多乡村老母亲的所做所为、所思所想也许都与时代脱节，显得落伍和不合时宜，但是普天下所有做父母的都在没完没了地为儿女操着心，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健健康康、顺顺当当、无病无灾、前途无量……许多时候，我们做儿女的总是没时间去给年迈的母亲做些什么。由于忙碌，逢年过节连回家看望她们、陪她们说说话的时间都很有限，更不要说回报她们的深恩了。即使在与她们相处的琐碎日子里，也不喜欢她们的唠叨，甚至她们过多的絮语也使你觉得烦……真是：娘想儿，长如江；儿想娘，扁担长啊！

凝望着乡村那些慈祥、苍老的老母亲，我幸福的双眸已噙满泪水，所有的话语都凝噎于感动的心尘。让所有的话语都停顿吧，在这里我用最诚挚的心灵，祝福天下所有饱经沧桑的老母亲，多多保重身体、安享晚年、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