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散文)

2015-10-12 15:44 | 作者:黄河谣 | 散文吧首发

搬家(散文

黄学军

又要搬家了,这次是在金秋十月。

环境不断的变换,倒也算有新鲜感,而却没有中轴,要说是算中轴,那就是一呆十余年不变的工作单位,一坐多年不变的十几平米的办公室,悲哉?乐哉?

记得在三年前那次从后沟里搬出的时候,情绪特别低落,心情特别留恋,留恋的不是那曾住过的陈旧小屋,而是那小屋楼前类似贫民窟的一片低矮房子空隙间那一树已看了好几年的梨花。阳光明媚,梨花盛开,单独的梨树在一片麻旧的低矮房中傲然矗立,洁白得耀眼,蜜蜂嗡嗡地叫着亲吻着跳跃在每一个花朵,微风吹过,几个花瓣盘旋飘落,甚是可惜!不过没有人发现我那样贪婪地赏花,因为我是在阳台的窗子里偷偷地看;当时想,这些房子都很破旧零乱,没有个现代气息,没有个新鲜颜色,这树梨花自然成了最好的物件。现在想起倒不尽然,那旧宅区是那么的朴实自然,类似农家小屋,因为在生活中我也是贫民的一员,毕竟多了几份亲切感。

女儿出生的时候,我们在县医院住院部旁的一个小楼租了一间房,空间很小,一架床睡觉,一个小桌子用来做饭、吃饭使用,屋里就装满了。不过门前两米处有个公用水池,还算方便。有一天中午,水管堵塞,有点儿水溅在了坎下另一家高楼私宅围墙根处,一个老头一出来就破口大骂,我对他说:“大叔,你别急,这个水管我们正在维修”。老头指着我吼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农村的流浪汉,有什么权利和我说话,叫房东来给我赔偿!”我一惊,虽然心里在滴血在愤慨,但转眼一想自已毕竟是政府工作人员,不也经常为群众着想做群众工作嘛,绝不能因小事计较而发生冲突。这时,婴儿的嗷嗷哭声给了我许多安慰。每天早晨天蒙蒙亮时对面的象山顶上有个人在健身长声大吼,那长长的喝声不正也是我积郁的释放吗?

后来的几次搬家都是陋室,都与拉煤的、做小生意的、打工的乡亲租住户为邻,使我又多了一些低层生活的阅历与经验,和睦热闹其乐融融。因为同是谋生者,同是客家人,也同是无产阶级嘛!这期间大街小巷大家小户都在观看热播的电视剧《蜗居》,我是不大看的,因为我也是“蜗居”中的一员,深悟其中的酸甜苦辣!

有次搬家是为了女儿将来上学方便给女儿上户口的时候。我提着礼物找到居委会老主任家里开个证明。他说:“你是农村的?”我说:“是的,我目前还在乡镇工作,但我媳妇的户口早已上在城里,她在城里做小生意,也在这里住着。”“那你们买的房子?”“不是,租的,但已住了两年”我信心十足地回答,“哦!租的房子,那算什么住户,算什么城里人呀?”我一脸尴尬一脸无奈。老主任的女儿听不下去了,从厨房里冲出来责备道:“,人家符合规定你就给开,不符合你就不开,你说那么多过头话干嘛!”。最后到也还是把证明给我开了,心存感激

是啊!我是农村的,虽然美其名曰是国家干部,但多年来一直漂泊着,不是流浪者是什么?常常里梦着山坳里老家那一排青瓦房,清晨炊烟缭绕,把山脚下小河湾的乡亲住房连在一起织成一幅网,那炊烟在不断地漫漫变换着姿势,绕过山岗,飘过梯田,几声长长的鸡叫,哞哞的牛儿挤出圈舍,跟在扛着犁头戴着草帽弯着腰的老父亲后面,爬向房后那座山梁的地里……多美丽啊!那是我心中永恒的居所,那是我心中永恒的山水画!

今年正月,寒意料峭,我们的祖籍地湖北大冶来人了,那是一百多年前的故乡,间断百年又联系上了!两位同辈兄弟,在我的屋内与我核对家谱说古道今,我也介绍证实着我家的迁居历史,我说:“若从我的太祖父自湖北迁居到勉县算起到现在,我们已搬了近20次家了。我这房子还是租赁的”。族弟有些惊愕:“你早已是领导了,怎么还租着房子住?……”,他随后又沉重地说:“也好啊!我们大冶那儿是你的根,我们来之前,就把家族派系对上的事跟族人说了,大家都既高兴又遗憾,高兴的是一百多年后我们又得以重逢,遗憾的是你们这支族系竟然丢失,却全然不知,幸得联系上,否则真不知道这些在省外打拼的先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祠堂的灵位上,哥啊!你们早点回老家去看看吧!”,我的眼睛湿润了,老家,家!家这个名词多年来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心田里飘浮着游荡着。漂泊也是乐趣!

又要搬家了!不过这次搬家是实实在在地搬进了自己购买的小屋,那是个不再变换不再流动的家,不再怕房东涨租金又怕撵走的家,消除了许多忐忑不安担惊受怕!虽然面积小了些,还没有逃出蜗居的概念范畴,倒也没有千年前杜甫的茅屋被风吹散了毛草,还要与有小孩争抢的劳累和酸楚,也算是兑现了那个飘零的诗圣“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塞士俱欢颜,风不动安如山”的圣贤许诺

金秋十月,气候温馨。这次搬家到是没有什么惘怅,要说留恋的当是那窗前院内两树飘香的桂花,当是那二十多年前半生流落游荡如履薄冰又有几分充实的迁居岁月。虽然今后又要继续偿还十多年的买房债务,但毕竟有了一个不再像风吹梨花那样零落飘忽而较为固定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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