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寻诗意

2015-09-13 08:50 | 作者:闲看花落 | 散文吧首发

午后,慵懒地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青美文》杂志。

“好日子是此时此刻——人在半山,午后小,风鼓绿浪。音乐在耳朵里焚烧,好书在手;咖啡喝了一半,情人在远方。”读到这几句话时,眼神像触电似的,忽然就定格了。好美的句子,充满着诗情画意,有浓浓的小资情调,是文人臆造的乌托邦。

放下书,闭上眼,反复地琢磨品位。仿佛身处山中,小雨如酥,风涛松响;听着歌,思念着远方的人。

于是,想起了海子和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个用诗情和理想构筑桃源生活的北大才子,最后却卧轨自杀。还有朦胧诗的代表人物顾城,他用黑色的眼睛在黑里寻找光明,杀妻后又自缢而亡。他们都是写诗的高手,却是生活的低能儿。

诗情和想成就了他们的诗歌,也谋杀了他们的生命。这是多么令人深思的事啊!

“嘭、嘭、嘭”,正在我思考诗人印象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可能是送燃气的。中午,我打电话叫送气来,那个男人把我家的空罐子拿走了,说两点前送到的。我去开门,果然是那个送煤气的矮个子男人。他三十来岁,微驼着背,肩上扛着一罐煤气,额头冒着汗,气喘吁吁。从一楼爬到四楼,他够累的。

矮个子男人很守信用,午后一点四十就送来了煤气。他扛着煤气罐走进厨房,安装调试好,走出来时,我递给他一百块钱,问:“中午,你也不休息?”“唉——,哪有空休息!”他叹息着说。当他给我找钱时,我看到了他脏兮兮的白手套,手心处黑乎乎的,他头发灰突突的,好像几天没洗似的,藏蓝色的上衣勒在裤子里,上面是成片成片的污迹。

突然之间,我意识到他生存的不易,对他顿生怜惜。“耽误你用了。”临走时,他歉意地说。“没什么,中午也没睡午觉,就来送气,谢谢你!”我感激地说。“应该的,都是老客户了。有什么问题,你再给我打电话。”说着,他走出门,快速地下楼去。

矮个子男人走后,我重又回到沙发上,躺下来,阅读那本《青春美文》,可是再翻到那一页时,怎么也读不进去,心头却不断想着那个矮个子男人身影。

他何尝不想像我这样,捧书安卧,舒适安闲?又何尝不想像文中描写的那样,人在山中,听着音乐,念着远方的情人?可是生存的压力,使他不得不汗流浃背地扛着罐子,爬着楼一家一家地送气,从中换取日常生活的费用。别人午休了,他却不能停下来。

在这个庸常的午后,我突然意识到:诗意和生活是如此地矛盾而又不和谐,它让我心生荒凉。许多人向往那种人在山中,音乐在耳,想念情人的美好生活,可是生存的艰难和负累,又让我们在现实中步履维艰。

心灵飞在高处,生活却在低处,我们向往高处的风景,却为柴米油盐日日奔波。

就像那首《凡人》歌唱的:“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没有诗意的生活是空洞苍白的,只为生存的日子是单调疲累的,而现实往往是,许多人为生活累的气喘吁吁,那么,何处去寻诗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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